摄影棚的灯终于不再闪了，拍摄也快结束了。空气里有发胶和冷焰火的味道，程疏言站在镜头前，背挺得很直。
老K放下相机，说：“刚才那张不行，眼神没到位。”
没人说话，只有机器冷却的声音和空调在响。程疏言额头上有汗，手指有点抖。他已经拍了三个小时，换了三十多套造型，每一组动作都要控制表情、呼吸和手势，身体早就累了。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左耳的星月耳钉在光下闪了一下。
【星轨回响系统】启动——“灵感脉冲”加载完成。
「情绪值：惊叹+7.3，期待+6.8……注入神经反应通路」
他抬手碰了碰耳钉，像按了一个开关。脑子里突然清楚了，以前熬夜画画、被退稿、没人看却还坚持的画面都冒了出来。那些草图、废稿，全变成一股力量，回到身上。
他开口说：“老师，我能背对镜头走三步，然后回头吗？不用妆，也不靠衣服，就用眼神讲故事。”
老K皱眉：“现在？”
林砚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
她没回头，只说了一句：“试一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程疏言深吸一口气，转身，开始走。
一步，两步，三步。
第三步刚落地，他猛地回头——
快门声响起。
那一瞬间，光线照在他半边脸上，眉毛下的阴影把脸分成明暗两部分。他的眼睛像是烧完火后的余烬，又像一个走过废墟的人，终于睁开了眼。冷，硬，带着一种不属于现在的沉重感，好像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画面定格在监视器上。
林砚走近，盯着看了五秒。
没人敢出声。
她说：“这张，放封底。”
语气很平，但所有人吓了一跳。
老K抬头，摄影师团队也都惊了。封底是杂志最重要的位置之一，从来只给最有冲击力的人。
现在给了一个还没上过封面的新人。
程疏言只是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这本来就是该有的结果。
小安躲在角落，捂着嘴差点哭出来。她抱着笔记本疯狂打字：“共鸣值91%！破纪录了！”
周默站在边上，看着手机里的数据，嘴角慢慢扬起。他知道，这一张照片能火三天。
十分钟后，微博突然爆出三张高清图。
第一张是他赤脚踩地砖，穿黑色汉服披风，右手悬空，像在写符，背景烟雾缭绕；
第二张是他仰头迎光，银线袖子飞起，一边脸亮，一边脸黑，眼角像撒了星星；
第三张就是那个回头的瞬间，眼神锋利，直接刺进人心里。
配文只有一个话题：#程疏言国风造型杀疯了#
发帖的是个匿名时尚博主，IP在北京朝阳，发布时间正好是拍摄还没结束的时候。
“糟了！”造型组长冲进休息室，“谁把图漏出去了？会影响整体效果！”
小安缩在沙发里，假装看平板，其实偷偷把截图存了第十遍。
程疏言拿起手机，翻出自己存的原图。他挑了两张最有感觉的——“虚空画符”和“转身揽月”，配上一句话发出去：
“今天的赛博武侠，穿的是衣服，讲的是心情。@风尚杂志”
一秒钟后，评论炸了。
粉丝喊：“这是什么神仙氛围？我脑子直接飞升！”
时尚号转发：“这才是东方未来风！传统+科技太绝了！”
路人震惊：“这是国内艺人？我以为是电影海报！”
周默马上下令：“发幕后视频！立刻！”
团队立刻行动。一段15秒的短片上线：
第一段是他指着灯光说：“这个角度能打出‘天井光’，适合表现神圣感。”
第二段是他和摄影师讨论怎么用投影做出水墨效果；
第三段最搞笑——他笑着说：“刚才那束顶光太强，我都快成仙了，下次给我配只仙鹤吧。”
真实，专业，还有点幽默，内容很快冲出粉丝圈，进了热搜前十。
十五分钟后，#程疏言国风造型杀疯了# 冲上榜首。
这时，林砚准备上车走人。
助理递文件袋：“主编，公关建议压一下外流图，怕形象失控。”
林砚没接，问：“是谁传的图？”
“还在查，但……程疏言自己发了联动微博。”
“哦？”她挑眉，打开手机。
看到那句“赛博武侠”，她笑了：“还挺会说话。”
车子发动，她忽然说：“回去查查他以前的作品。”
这时，程疏言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装订好的手写笔记。
“主编，”他说，“这是我关于‘东方未来主义’的一些想法，您要是有兴趣，下次拍摄可以参考。”
林砚接过，翻开。
第一页写着：“破界者·东方之眼”。
里面是书法和建筑线条结合的设计，提出用唐宋的气质做骨架，用科技光影做外表，重新设计中国美学。字写得工整，逻辑清楚，还引用了几篇国外的设计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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