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快醒醒!该起身了!”
天还未亮,林婉儿轻柔的呼唤声就在耳边响起。沈清辞睁开眼,看见她已经穿戴整齐,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我特意去厨房要了些热粥,快趁热喝了。”林婉儿将粥碗塞到她手里,压低声音,“赵嬷嬷昨夜睡得晚,今日怕是心情不好,咱们得早些去上工。”
沈清辞捧着温热的粥碗,心中一暖。自打入宫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体贴。
“谢谢你,婉儿。”
“客气什么!”林婉儿在她床边坐下,眨着明亮的眼睛,“咱们可是好姐妹,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沈清辞低头喝粥,热粥下肚,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她看着林婉儿单纯的笑脸,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这些日子,她一直对所有人保持警惕,连对这个一直对她示好的小姑娘也不例外。可婉儿却始终真诚待她,从未有过半分算计。
“婉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问。
林婉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因为你是好人啊!那日我打翻了苏小姐的衣物,要不是你帮我顶罪,我早就被赶出宫了。”
沈清辞想起那件小事。当时苏明月故意找茬,说婉儿洗坏了她的衣裳,是她站出来证明那污渍本就是原有的。
“举手之劳而已。”她轻声道。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救命之恩呢!”林婉儿认真地说,“我家里穷,全指望我在宫中的月钱过日子。要是被赶出宫,我娘和弟弟妹妹可怎么活?”
沈清辞闻言,心中微动。这还是婉儿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事。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我娘和两个弟妹。”婉儿神色黯淡了一瞬,随即又扬起笑脸,“不过我每月寄钱回去,他们的日子还算过得去。等弟弟再大些,就能帮衬家里了。”
沈清辞看着她强装的笑脸,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个总是笑容满面的小姑娘,肩上扛着的担子,不比她轻多少。
“快喝粥,该去上工了!”婉儿站起身,麻利地帮她整理床铺。
沈清辞三两口喝完粥,快速穿戴整齐。两人一同走出寝室,加入匆匆赶往浣衣局的人流。
清晨的浣衣局格外忙碌,各宫送来的衣物堆积如山。沈清辞被分到洗衣组,双手浸泡在冰冷的井水中,很快又红又肿。
“阿辞,给你这个。”午休时分,婉儿神秘兮兮地塞给她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药膏,专治冻疮的。”婉儿压低声音,“我特意找顾九娘要的,她医术可好了。”
沈清辞握紧瓷瓶,心中感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哎呀,你就收下吧!”婉儿硬塞进她手里,“九娘人很好的,听说我是给浣衣局的姐妹要药,二话不说就给了。”
沈清辞这才收下,小心地涂抹在手上。药膏清凉,很快缓解了手上的刺痛。
“顾九娘...是尚药局的那位女医官?”
“对呀!九娘可是太医署令的女儿,医术高明得很。”婉儿凑近她,神秘地说,“而且我听说,她小时候还见过你呢!”
沈清辞手一顿:“见过我?”
“是啊,她说八岁那年随父亲去将军府出诊,见过沈将军和您。”婉儿压低声音,“九娘让我转告您,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去找她。”
沈清辞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我的身份?”
婉儿连忙摆手:“你放心,九娘嘴很严的!而且她父亲当年受过沈将军恩惠,一直记着这份情呢。”
沈清辞这才稍稍安心,但心中仍存疑虑。在这深宫之中,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阿辞,”婉儿忽然正色道,“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在这宫里,单打独斗是活不长的。有些人,是真心想帮你的。”
沈清辞看着婉儿真诚的眼睛,终于轻轻点头:“我明白了。替我谢谢顾九娘。”
婉儿这才重新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嘛!”
下午的活儿更加繁重。沈清辞被派去晾晒厚重的宫毯,一个人根本抬不动。
“我来帮你!”婉儿见状,立即跑来帮忙。
两人合力将宫毯搭上晾架,已是满头大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婉儿擦着汗,低声说,“我听说尚衣局缺人,活计比这里轻省多了。要不我想办法托人把你调过去?”
沈清辞摇头:“不必了。这里...有我想查的东西。”
婉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你父亲的事?”
沈清辞沉默不语。
婉儿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阿辞,我知道你一心想为沈将军洗刷冤屈。但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
“你有什么主意?”沈清辞敏锐地察觉到婉儿话中有话。
婉儿犹豫片刻,才道:“我在这宫中八年,认识不少人。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
沈清辞心中震动。八年前,婉儿才八岁,怎么会在宫中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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