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般洒在青石路上,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宫墙,停在档案室后院的梧桐树下。
“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萧彻压低声音,将一把铜钥匙塞进沈清辞手中,“子时侍卫换岗,必须在那之前出来。”
沈清辞握紧钥匙,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凉:“若是被发现...”
“没有若是。”萧彻打断她,目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深邃,“若是被发现,本王也保不住你。”
这话说得直白,却让沈清辞莫名安心。至少,他没有用虚假的承诺安抚她。
档案室是宫中禁地,存放着历年来的文书档案,包括边关军报。若非萧彻打点好了今晚的值守太监,她绝无可能潜入。
“进去吧。”萧彻轻轻推了她一把,“本王在此望风。”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快步走向档案室后门。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心跳如擂鼓,生怕惊动旁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闪身而入,迅速掩上门。
档案室内漆黑一片,只有月光从高窗洒下,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根据萧彻提供的信息,她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架子。那里存放着三年前的边关军报,正是父亲战死前后的记录。
架子很高,她不得不踮起脚去够最上层的卷宗。指尖触到一个厚重的卷宗盒,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的标签:“靖元十七年,北疆军报”。
这正是父亲战死的那年!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卷宗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每月军报。翻到十月——父亲战死的月份,却发现该月的军报不翼而飞!
怎么会?沈清辞心中一沉,急忙翻看其他月份。九月、十一月的军报都在,唯独十月的失踪了。
这不可能是巧合。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检查卷宗盒。在盒底,她摸到一处微小的突起。轻轻按压,盒底弹开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沈清辞心跳加速,取出册子快速翻阅。这是军报的抄录本,记录着当年十月北疆的战况。在父亲战死的那场战役记录旁,有人用朱笔批注:
“沈毅擅自出兵,违抗军令,致我军大败。”
不对!沈清辞死死盯着那行字。父亲生前最重军纪,绝不可能违抗军令。这分明是诬陷!
她继续往下看,在记录伤亡人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三个并排的三角形。这个符号她见过,在周崇年书房的那本账册上也有相同的标记。
果然与周崇年有关!
沈清辞迅速将册子揣入怀中,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
“...方才好像听见里面有动静?”
“不可能吧,门锁得好好的。”
是巡夜的侍卫!沈清辞慌忙躲到架子后面,屏住呼吸。
门锁被晃动的声音响起:“锁是好的,应该没人。”
“还是进去看看吧,万一出了差错,咱们可担待不起。”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让沈清辞浑身冰凉。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接着是瓦片落地的碎裂声。
“什么声音?”侍卫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好像是猫踩碎了瓦片。走吧,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清辞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她不敢耽搁,悄悄推门而出,迅速锁好门,快步走向与萧彻约定的会合点。
萧彻站在梧桐树下,见她回来,明显松了口气:“得手了?”
沈清辞点头,从怀中取出册子:“十月的正式军报不见了,只找到这个抄录本。”
萧彻就着月光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果然如此。”
“殿下早就猜到了?”
“猜到几分,但没想到他们连军报都敢篡改。”萧彻冷笑,“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三个三角形符号是什么意思?”沈清辞问。
萧彻神色一凛:“你看到这个符号了?”
“在记录伤亡人数的地方。”
萧彻沉默片刻,低声道:“这是北狄王室专用的密文符号,意为‘任务完成’。”
沈清辞如遭雷击:“所以父亲战死...是北狄与朝中内奸联手设计的?”
萧彻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子时到了。
“该回去了。”萧彻将册子收好,“今晚之事,切勿对任何人提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清辞看着萧彻挺拔的背影,忽然问道:
“殿下为何要冒险帮奴婢?”
萧彻脚步未停:“本王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仅此而已?”
萧彻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清晰:“沈清辞,你可知当年你父亲为何会遭人陷害?”
沈清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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