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刚开始的那几天,尤龙总是躲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桌面上摊着两份文档,一份是《诗经?秦风》研究大纲,里面列满了他想在寒假深入探讨的课题 —— 从 “蒹葭” 的植物考据到 “无衣” 的战争背景,每一条都标注着详细的资料收集方向;另一份则是本地兼职招聘网站的页面,快餐店员、超市理货员、家教辅导的招聘信息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鼠标指针在几个岗位之间来回移动,却迟迟没有点击 “申请” 按钮。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花落在玻璃上,很快就融化成水珠,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尤龙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被白雪覆盖的街道,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想起放寒假前,父母在客厅里低声讨论家里的开支,父亲唉声叹气地说 “今年工程款又没结清,下学期墨墨的学费还没着落”,母亲则红着眼眶说 “实在不行就跟亲戚借点,不能耽误孩子上学”。虽然父母没有明说,但尤龙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最近一直不太好,而自己高三下学期的补习费、资料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或许,我可以找份兼职,帮家里减轻点负担。” 尤龙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时,自己都愣了一下。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要在寒假打工,原本的计划是跟着宋子充一起整理数学错题,再完成自己的《诗经》研究项目。可一想到父母疲惫的身影,他就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想着自己的学习和兴趣,应该为家里做点什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尤龙开始偷偷关注兼职信息。他特意避开了需要加班到很晚的岗位,也排除了距离家太远的工作,最后把目标锁定在离家步行十分钟的一家书店。这家书店正在招聘寒假兼职店员,主要工作是整理书籍、引导顾客,工作时间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薪资虽然不算高,但胜在轻松,还能在工作间隙看看书,不耽误自己的《诗经》研究。
“就选这家吧。” 尤龙看着书店招聘信息上 “可提供员工阅读区” 的标注,终于下定决心,点击了 “申请” 按钮。提交完简历后,他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 期待着能通过面试,开始自己的第一份兼职;又忐忑着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和诗社的伙伴们说这件事,怕他们担心自己耽误学习。
没过两天,尤龙就收到了书店的面试通知。面试那天,他特意穿上了自己最正式的一件外套,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书店。书店的老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大叔,得知尤龙是高三学生,还在研究《诗经》时,眼睛一亮:“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这么喜欢传统文化,我们书店正好有个《诗经》专柜,以后整理那片区域的书籍就交给你了。”
顺利通过面试后,尤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可当他想到要跟诗社的伙伴们分享这个决定时,又开始犹豫起来。他知道大家肯定会支持自己,但也怕他们会担心自己兼顾不好工作和学习,尤其是自己的《诗经》研究项目,原本还打算跟白墨一起探讨 “蒹葭” 的植物图谱,跟贺花一起设计《诗经》主题的书签。
“还是跟大家说吧,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会理解我的。” 尤龙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他在诗社的微信群里发起了一次视频通话,告诉大家自己寒假要去书店兼职的消息。
视频接通后,看到大家熟悉的笑脸,尤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倒是贺花先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尤龙,你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
尤龙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 我寒假要去书店兼职了,可能没办法跟大家一起整理错题和做《诗经》研究了,对不起。”
听到尤龙的话,大家都愣了一下。苏松最先反应过来,关切地问:“怎么突然想去兼职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尤龙摇摇头,避开了家里经济状况的话题,只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趁寒假体验一下工作,还能赚点零花钱,买些《诗经》相关的书籍。而且我选的书店有《诗经》专柜,工作间隙还能看看书,不耽误我的研究项目。”
白墨看着尤龙躲闪的眼神,心里隐隐觉得他有心事。她想起之前尤龙因为家庭压力低落的样子,也想起他曾经说过 “想为家里做点什么” 的话,于是温柔地说:“尤龙,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想去兼职,我们都支持你。不过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跟我们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宋子充也点点头:“是啊,你要是没时间整理数学错题,我可以把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你,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你的《诗经》研究项目要是需要帮忙,我们也可以线上一起讨论,不耽误你的工作。”
尤龙看着大家真诚的眼神,心里满是感动。他知道自己瞒不过大家,于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其实…… 我是想帮家里减轻点负担。我爸妈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家里的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的学费和资料费操心了。而且我觉得,兼职也能让我更独立一点,以后上大学了,也能自己赚点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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