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这条道宽路平,不易遭伏,沿途还有溪流可供取水,只是路途最远;中间这条最近,但道窄崖陡,最怕埋伏;右边这条山谷开阔,却全程缺水。若顺利通过便罢,若被敌军堵住两日,三军就要断水了。
蒯越对地形不熟,当即问道:依将军之见,该走哪条?
刘磐却笑道:军师这可难为末将了。统领这么多人马,末将也是头一遭。
蒯越并未动怒。他心知刘磐作为刘表从子,本就和荆州世家不是一路人。
只是蒯越暗想:你没经验,难道我就有?
说起来,整个荆州军上下,谁又不是头一回率领这么多人马?
蒯越此刻不禁想起刘表在世时的日子。从前跟随刘表征战,无论是讨伐张羡还是张津,大军都由刘表统一调度,他只需献策即可,即便战事失利,责任也无需他来承担。
如今自己成了这支大军名义上的统帅,蒯越才真切体会到,身居高位并非想象中那般轻松自在,肩上担子竟如此沉重。
所幸还有蔡瑁能分担一二。毕竟三万主力是蔡瑁带来的,自己虽是军师,但蔡瑁也是主帅。
蒯越回到中军帐,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蔡瑁。
蔡瑁听完,眉头立刻拧成一团。
他第一念头便是——你身为军师,不去想办法,反倒来问我?
转念一想——蒯越这厮分明是要拉我下水,共担风险。
不过蔡瑁毕竟不是刘磐,作为主帅,按规矩本该由军师献策,主帅定夺。
盯着眼前三条路线,蔡瑁思来想去仍拿不定主意,索性反问蒯越:刘将军不是曾来过此地?何不听听他的见解?
蒯越摇头苦笑:这三条路的情报本就是刘将军提供的,其余细节他也不甚清楚。
蔡瑁与蒯越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刘磐这是怕担责,该说的说完,不该说的绝不多言。
既然如此,蔡瑁抬眼看向蒯越,意思很明白:总不能在这儿干耗着。
军师有何高见?
蒯越知道若不拿出方案,大军恐怕寸步难行。
他垂首沉吟,声音渐低,似在梳理思路:左侧道路安全且水源充足,唯路途遥远,耗粮甚巨。
中路虽行程短省粮秣,却危机四伏。
右侧既较左路快捷,安全亦有保障,唯独可能面临缺水之险。
我军近五万之众入山,稍有不慎需调头时,狭窄小道绝不可取。
刘磐率领的荆州军面临三条路径选择。蒯越分析道:中间这条捷径最不可取,左右两侧宽阔的道路更为稳妥。我们必须对孙澎进犯荆州做出强硬回应,我倾向于左侧路线,虽需消耗更多粮草并延长行军时间,但更为安全。
蔡瑁听闻蒯越的保守策略,暗自腹诽这种军师建议毫无高明之处。不过他对稳扎稳打的策略也表示认同。孙澎神出鬼没的战术已令荆州将领疲于应对,此次出征庐陵正是要夺回战场主动权。
决策既定,刘磐率前锋部队取道左路。老将黄忠远眺山势,发出警示的轻咳。刘磐会意道:前路确实艰险。与此同时,徐庶确认敌军行进方向后迅速离去。
两个时辰后,徐庶在山道遇见正在指挥布置石阵的徐盛。徐盛报告已完成军师交代的埋伏工作,徐庶叮嘱道:敌军尚需时日抵达,将军可先行休整以备大战。
徐盛虽按要求完成数里长的石阵布置,却不解其中玄机——这些稀疏分散的石块甚至延伸至林中,看似毫无战术价值。他不禁怀疑关键杀招是否另有安排。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树荫下小憩的徐盛被人唤醒。
刘磐的先头部队已然抵达。
远眺间,徐盛注意到刘磐身旁有位须发皆白的老将,背后那柄醒目的巨型铁胎弓格外引人注目。
想必这就是军师再三提醒需格外留神的黄忠了?
徐盛暗自戒备,隐身于石阵后方,回忆着军师传授的应对之策,心头却泛起阵阵不安。
与此同时,刘磐也瞧见了前方诡异的石阵布局。
这石阵乍看毫无特别之处,石块间距参差不齐,近则三五步,远则十余步,根本起不到遮蔽效果。
阵中敌军士卒大剌剌地站立其间,个个神色从容,仿佛胸有成竹。
刘磐当即下令全军止步,一面向后传令禀报军师蒯越,一面派遣数百人的先遣队入阵查探。
不多时,探路的斥候折返复命。
禀将军,我军甫一靠近,敌军即刻撤走。因恐有诈,未敢穷追。
刘磐与黄忠交换眼神,均露出困惑之色。
这是诱敌之计?
抑或虚张声势?
区区乱石堆就想喝退我军?
刘磐转向黄忠:汉升可知此阵来历?
黄忠抚须摇头:恐是江湖异术,老夫平生未曾得见。
既然不识,便不宜冒进。此番蒯越索性带着蔡瑁、文聘一同前来观阵。
这孙澎的旁门左道层出不穷,来回折腾实在恼人。
好在有王威这等年近五旬的老将坐镇中军,料想不会生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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