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从赤炎口中拷问出的零碎信息,结合青铜匣愈发强烈的指引,通往朱雀台的最后一段路程,被称为“流火之径”。
这名字本身就带着不祥的预兆。
当四人真正站在这条路径的起点时,才明白“流火”二字的含义,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凶险。
眼前是一条横亘在巨大地裂之上的天然石桥,或者说,是一系列勉强相连的、焦黑嶙峋的巨型岩石。
桥面最宽处不过丈余,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暗红色的光芒从深处透出,灼热的气流裹挟着硫磺的毒烟向上翻涌,发出呜咽般的嘶吼。
更可怕的是,从金红色的天幕中,不时有凝固的、燃烧着的岩浆块——真正的“流火”——如同陨星般拖着黑烟尾迹,毫无规律地砸落下来,撞击在石桥或两侧的岩壁上,爆裂成无数飞溅的火星,将本就脆弱的岩石表面炸出新的坑洞。
“这鬼地方……”孙砚倒吸一口凉气,那热气灼得他喉咙发痛,“简直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没有退路,也没有其他选择。”陆深目光沉凝地扫视着整条险峻的路径,“清漪,计算流火落点的规律和间隙。孙砚,前方探路,注意脚下岩石的稳固。星遥,居中策应,准备好应对伤势。我断后。”
分工明确,四人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踏上了这条生死之路。
苏清漪双眸中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镜花水月”之力被运用到极致,并非制造幻象,而是全力推演计算着空中那些致命流火的轨迹。
她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精神力的消耗如同开闸的洪水。
“左三步,停!……右移,快!……前方五尺安全,疾行三息!”她急促的声音在流火的呼啸和深渊的咆哮中断断续续地响起,成为团队生存的关键指引。
孙砚依言而行,身形在狭窄的桥面上灵活闪避,每一步都踩在苏清漪计算出的安全点上。
他同时还要分神感知脚下岩石的状况,偶尔需要用雷光轻微刺激岩体,试探其是否坚固。
林星遥紧随孙砚之后,药囊早已打开,手中扣着金疮药和清凉散,目光紧紧锁定着前后同伴的身影,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陆深走在最后,他的脚步最稳,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全局,既要留意空中的威胁,也要防备可能从后方出现的危险(尽管可能性极小),更重要的是,他必须确保队伍的整体节奏,在苏清漪计算的“安全窗口”内快速通过危险区域。
行进缓慢而煎熬。每一次流火砸落,都带来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和飞溅的致命岩浆。
高温炙烤着他们的意志,深渊的咆哮试图吞噬他们的勇气。
就在他们行至流火之径中段,一处相对宽阔但上方毫无遮蔽的平台时,意外发生了。
一枚远超之前规模的巨大流火,如同小山般从天而降,并非直接砸向平台,而是狠狠撞击在平台侧后方连接他们来路的岩壁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流火之径都在剧烈摇晃。
平台边缘大片的岩石在恐怖的冲击下分崩离析,带着燃烧的碎块,坠入无尽的深渊。
而最致命的是,他们来路的那段石桥,就在四人眼前,被这撞击生生震断!
一道宽达数丈的断裂带,将平台与来路彻底隔开!
岩浆如同瀑布般从断裂处向下倾泻。
更糟糕的是,孙砚和林星遥此刻正处在平台靠近断裂带的位置,而陆深和苏清漪为了观察后方情况,稍稍落后了几步,恰好被这突如其来的断裂,分隔在了平台的两侧!
“深哥!清漪姐!”林星遥惊呼,看着对面两人脚下不断崩塌的边缘,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没事!”陆深一把拉住因震动而踉跄的苏清漪,稳住了身形。他看向断裂带,眉头紧锁。
这距离,绝非人力可以跨越。
就在这时,又一块较小的流火砸落在平台中央,爆裂的冲击波和飞溅的岩浆迫使孙砚和林星遥向边缘闪避。
“小心!”孙砚眼见一块拳头大的炽热碎岩朝着林星遥后背射来,想也没想,猛地扑过去,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右臂灌注雷光格挡。
“噗!”碎岩被他手臂挡开,但其上附着的恐怖高温瞬间灼穿了他的衣袖,在他小臂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伤口,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一丝白骨。
“孙砚!”林星遥被他护在怀中,毫发无伤,回头看到他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眼圈瞬间就红了。
“没事……小伤……”孙砚疼得龇牙咧嘴,却强撑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对面,陆深和苏清漪看着这一幕,心急如焚,却无法立刻过去。
“清漪,有没有办法?”陆深沉声问道,目光扫视着周围环境,寻找着任何可能的连接点。
苏清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这断裂太宽……我的幻术无法制造足以承重的实体幻影……除非……”她目光落在陆深背后的青铜短剑上,“陆大哥,你的剑,能否插入对面的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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