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把笔举到阿爆面前,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看清楚!这像个能发送加密信号的东西吗?!”
阿爆愣住了,凑近仔细一看,也看出了不对劲。这…这好像确实只是个玩具?
张所长不再理会阿爆,走进屋里,扶起吓得魂不附体的赵大爷,温和但严肃地问:“老赵,别怕,告诉我,这笔是哪儿来的?”
赵大爷惊魂未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张大妹子给…给我的…说让我…研究研究…不让告诉别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了闻讯赶来站在人群后面一脸“惊愕”和“担忧”的张大婶。
张大婶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被冤枉的委屈和难以置信:“老赵!你…你可不能胡说啊!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东西?我…我压根没见过这玩意儿!”
她捶胸顿足,“老天爷啊!这是谁要害我啊!我看老赵老实,平时多帮衬他点,怎么就…怎么就赖上我了呢!”
她演技逼真,声泪俱下,反而让众人有些糊涂了。
赵大爷嘴笨,被她一反问,更是急得说不出完整话,只会反复说:“就…就是你给的…就是你…”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一边是吓得语无伦次的赵大爷,一边是委屈哭诉的张大婶,似乎谁的话都不可全信。
张所长看着那支可笑的玩具笔,又看看惊恐的赵大爷和“委屈”的张大婶,眼神深邃。
他知道,内鬼确实存在,但恐怕,不是这个糊涂的赵大爷。
真正的鬼,比他们想象的更狡猾。
阿爆那含怒一脚,虽然没踹在赵大爷身上,却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星光之家刚刚重建起来的信任上。
门框上那个狰狞的大洞,像一张嘲笑的嘴,一连几天都敞在那里,暂时用块破木板勉强钉着。
每次有人经过,都忍不住瞥上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赵大爷是彻底吓破了胆,连着几天窝在自己那小破屋里不敢出来,吃饭都得厨神亲自送进去。
厨神一边骂骂咧咧说他没出息,一边还是把最好的菜拨到他碗里。只是赵大爷看谁的眼神都带着惊恐,尤其是看到阿爆,更是像见了阎王,手里的碗都能吓掉。
有一次阿爆只是路过他门口,想看看修补木板的进度,赵大爷隔着门缝瞅见他的影子,直接“嗷”一嗓子钻到了床底下,任凭厨神怎么骂都不肯出来,最后还是张大婶“好心”端了碗猪油拌饭,在门口温言细语哄了半天,他才哆哆嗦嗦爬出来把饭扒拉完。
张大婶这下可成了“受害者”兼“热心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高声大气,说话总是带着三分委屈七分体贴,动不动就红着眼圈:“唉,这日子…怎么就成了这样…我这心里啊,堵得慌…”
但她该干的活一样没少干,还更加“细心”地关心着每一个人,只是那关心背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气氛彻底变了。
以前吃饭,大家围坐一桌,有说有笑,厨神吼一嗓子“开饭啦!”比什么都管用。
现在,饭桌上安静得可怕,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每个人都在默默吃饭,眼神偶尔抬起,飞快地扫过同桌的人,又迅速低下,心里琢磨着:是他吗?还是她?
阿杰以前总喜欢在吃饭时吹嘘自己当年多么勇猛,现在闷头扒饭,生怕说多错多。白雪更是小心翼翼,给阿爆夹菜时手都有些抖,她既心疼阿爆的懊恼,又害怕那个不知藏在何处的内鬼。
连孩子们都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不再满院子疯跑,聚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压低了声音,看到大人走过来,就立刻闭上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
最搞笑的是小机灵和博士。
两人都知道内鬼另有其人,但苦于没有证据,又怕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观察。可这观察,在别人眼里就变了味。
博士习惯性地推眼镜思考,现在他一推眼镜,旁边正在扫地的张大婶就立刻停下动作,一脸“关切”地问:“博士,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到什么了?”
弄得博士推眼镜的动作都僵硬了。
小机灵更是草木皆兵。他想偷偷检查一下院子里的线路,刚拿起工具包,就看到厨神拎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眯着眼看他:“小子,鼓捣啥呢?那玩意儿……不会也是啥‘笔’吧?”
小机灵吓得工具包差点掉地上,连连摆手:“没没没!就是普通检查!普通检查!”
有一次,阿爆半夜起来上厕所(他的机械腿走动声音重),正好碰到起夜的张大婶。两人在昏暗的走廊里打了个照面,阿爆下意识地警惕地盯了她一眼,张大婶立刻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声音带着颤儿:“阿…阿爆,你…你这么晚不睡,是想…”
那眼神,仿佛阿爆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阿爆憋得满脸通红,一句话说不出,闷头钻进了厕所。
这种互相猜忌,人人自危的状态持续了几天,大家都快神经衰弱了。
张所长和博士商量后,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至少表面上要恢复正常,才能让真正的内鬼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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