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区外围,“铁渣镇”聚集地。这里仿佛是第八区光鲜表皮下的脓疮,建筑大多是废弃集装箱和破烂板材拼凑而成,街道泥泞不堪,空气中永远飘荡着劣质燃料、腐烂食物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里是失败者、逃亡者和不愿屈从大势力规则的独行侠们的栖身之所,混乱与危险是这里唯一的法则。
他们的目标,石熊,就像这个小镇的名字一样,像一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顽石。他曾经是第八区守卫队的一名小队长,实力扎实,C+级的土系异能虽不突出,但胜在防御稳固,为人耿直,在底层士兵中颇有威望。然而,一次任务中,他因拒绝执行上司一道明显是送死且不人道的命令,并当众揭穿了其克扣军饷的丑事,从而被构陷“违抗军令、贪污物资”,不仅被革职查办,还差点被废掉异能,最终耗尽所有积蓄才勉强脱罪,流落到这“铁渣镇”。
往日的荣誉与正义感,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碎了一地。如今的他,只能靠着对荒野的熟悉和还算过硬的身手,接一些危险的狩猎任务,换取微薄的资源和几口劣质合成食物,挣扎在生存线上。曾经的耿直变成了不合时宜的倔强,讲义气则让他本就不宽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舔舐着伤口,眼中曾经的锐气被疲惫和压抑的怒火取代。
这天,石熊又一次徒劳而返。他追踪的一头价值不菲的“霜刃狼”被另一支装备更好的队伍抢先猎杀,只带回了几枚最低阶的、几乎没什么能量的冰蛛晶核,连修补身上破损防具的费用都不够。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昏暗肮脏的小巷里,身心俱疲。
就在他即将走到那间勉强遮风挡雨的破窝棚时,几个身影从阴影中晃了出来,堵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是个染着红毛、脸上带着刀疤的混混,手里把玩着一把嗡嗡作响的能量匕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咱们前守卫官石熊大人吗?”红毛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今天又空手而归?兄弟们最近手头紧,借点晶核花花呗?顺便,把上回你多管闲事那笔账也算算。”
石熊认得他们,是镇上一个叫“毒蛇帮”的小团伙,专干敲诈勒索的勾当。上次他们欺负一个老矿工,被他撞见制止了,就此结下梁子。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握紧了拳头,土黄色的能量下意识地在皮肤下凝聚,形成一层微弱的石质光泽。他状态很差,能量几乎耗尽,对方有四五个人,今天恐怕……
“怎么?还想动手?”红毛见状,狞笑一声,挥了挥能量匕首,“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再给哥几个磕个头认个错,说不定还能少断几根骨头。”
绝望和愤怒在石熊心中交织,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与其这样屈辱地活着,不如……
就在他准备拼命一搏的瞬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逆着远处零星的光源,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恰好将巷子里的光线挡了大半。来人穿着最普通的灰色防寒服,面容普通,毫无特色,是那种在任何聚集地都能见到无数的底层幸存者模样。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却让巷子里原本紧张的气氛陡然一凝,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起来。
红毛混混的嚣张话语卡在了喉咙里,他和其他几个手下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那是一种生物本能面对无法抗衡的存在时产生的恐惧。
“他今天的收获,我要了。”来人自然是林平,他的声音不高,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混混们愣了一瞬,随即被这种无视激怒了,尤其是在自家地盘上。红毛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他妈算老几?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敢管我们毒蛇帮的闲事?滚开!”他旁边一个脾气暴躁的壮汉,或许是觉得己方人多,或许是觉得被对方气势吓住很没面子,低吼一声,挥动着匕首就朝林平冲了过去,能量匕首带起一道微弱的弧光。
林平甚至没有正眼看他,在那壮汉冲近的瞬间,他只是随意地一抬手,仿佛拂去眼前的灰尘般轻轻一挥。
“嘭!”一声闷响。
那冲来的壮汉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如同被一头无形的巨象撞中,整个人狠狠砸在巷道的墙壁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没了声息,只有墙壁上留下的一片蛛网般的裂纹证明着刚才那一击的力量。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几个混混,包括那个红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中的愤怒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这是什么样的实力?C级?B级?甚至更高?他们不敢想,只知道踢到了这辈子最硬的铁板。
“滚。”林平再次开口,只有一个字,却比凛冬的寒风更刺骨。
混混们如蒙大赦,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手忙脚乱地拖起那个不知死活的同伴,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子的另一端,仿佛慢一步就会步其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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