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过一侥幸之辈,略通些奇技淫巧,便真以为能与我等寒窗十载者比肩于科场了?”李晟于相熟同窗间嗤笑道,“院试不比诗会策论,考的是真真切切的经义根基、制艺功夫!我倒要看看,他那些机巧心思,到了正经考场,还能有几分用处!”
其身边围绕的几名学子亦纷纷附和:“李兄所言极是!此番定要叫他知道,何为堂堂正正的学问!”
“正是!我等苦读多年,岂能容此等半路出家、根基浅薄者后来居上?”
“听闻学政大人最重根底扎实、文风端正,最恶浮华取巧之徒…”
李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阴霾,压低声音道:“诸位放心,届时考场之上,各凭真本事。只要我等发挥正常,稳扎稳打,量那等浮萍无根之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言语之间,已将萧景珩视为首要劲敌,暗下决心必要在院试中将其比下去,重夺属于自己的光彩。
甚至有人暗中传言,称学政大人此次或许会对某些“徒有虚名”者格外“关注”,以求公正。流言虽未指名道姓,却隐隐将矛指向了近期风头最盛的萧景珩。
萧景珩对于李晟的敌意与暗中的流言蜚语有所察觉,却并未过多理会。他深知此时任何口舌之争皆无意义,唯有考场之上的文章,才是最有力量的回应。他愈发沉静下来,将全部心神沉浸于备考之中。每日里,不是于翰渊阁中查阅前科优秀墨卷,研习八股文之结构义法,便是向秦老夫子请教经义疑难,或与林婉儿等少数同窗切磋交流解题思路。
林婉儿察觉到他备考压力巨大,某日于藏书楼相遇,递过一本精心整理的笔记,轻声道:“萧师兄,此乃我平日读经的一些心得札记,于微言大义或有些许阐发,或对师兄备考略有裨益,若不嫌弃,可拿去一观。”
萧景珩接过,见那笔记字迹清秀工整,条理清晰,所录皆是精要之处,心下感激:“多谢师妹,此物于景珩而言,正如久旱甘霖,珍贵无比。”
林婉儿浅浅一笑:“师兄客气了。院试虽重格式,然立意亦不可轻忽。师兄常有惊人之语,切莫因追求格式而失了灵性。婉儿相信师兄定能高中。”
得此鼓励,萧景珩心中暖意微生,更觉动力十足。
然而,暗流并未因他的专注而止息。这一日,严司业于讲堂之上,例行训话,勉励诸生用心备考,言语间却似有意无意地提及:“……院试乃国家抡才大典,规矩森严,绝非平日书院考较可比。望诸生务必端正文风,谨守绳墨,于经义理解,当以先贤注疏为圭臬,切记不可一味求新求怪,妄发奇谈异论,以免触犯忌讳,反误了自身前程……”
说话时,他那严厉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萧景珩的方向。堂下学子中,李晟等人闻言,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萧景珩眉峰微蹙,旋即平复。他听出了这话中的警示意味,心知这或许是来自书院的某种提醒,亦或是……某种压力通过书院传导而来。但他并未因此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念:既要尊重规范,亦不能全然泯灭自身思考之特色。如何于规矩方圆之内,展露自身锋芒,方是真正考验所在。
夜幕降临,慎思斋内灯火阑珊。孙志远依旧埋首苦读,钱多多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李卓近日愈发沉默,偶尔看向萧景珩的目光复杂难辨。
萧景珩独坐窗前,就着跳跃的烛光,最后一次擦拭那支母亲留下的旧笔。窗外月凉如水,暗云潜行,仿佛预示着院试前夕的波谲云诡。
贡院森严的号舍、学政大人深不可测的目光、李晟等人挑衅的眼神、还有那来自京城无形压力的阴影……交织成一幅暗潮汹涌的图景。
然而,萧景珩深吸一口气,眸光沉静如古井寒潭。所有明枪暗箭,所有偏见打压,都只能化作他笔下的锋芒。
四月十五,江宁府贡院,一切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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