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低沉的堂威声响起,透着肃杀之气。
堂下,跪着那三名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的匪徒。他们已被除去枷锁,但连日来的关押和内心的恐惧,早已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
赵文渊一身官服,端坐堂上,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堂下跪着的三人,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啪!”惊堂木重重拍下,声响震彻公堂。
“堂下匪徒!尔等光天化日之下,于官道拦截林家小姐车驾,欲行不轨,罪证确凿!尔等可还有何话说?!”赵文渊声音洪亮,带着官威,却巧妙地模糊了“绑架构陷”的具体细节,只以“欲行不轨”四字概之。
那三名匪徒早已被事先“敲打”过,深知若敢胡乱攀咬,必死得更惨,此刻只能磕头如捣蒜,连声认罪:“大人明鉴!小的们鬼迷心窍,见那马车华贵,以为是富家小姐,遂起歹心,欲行劫掠…小的们知罪!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啊!”
他们的话,被严格限制在“见财起意”的框架内。
赵文渊冷哼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站立的林家代表以及旁听的几位府学教官。
“苦主林家,虽幸得护卫及时相救,未酿成大祸,然林小姐受惊非小,尔等罪孽深重!按《大梁律》,拦路抢劫,意图绑架官眷,罪同大盗,当处极刑!”赵文渊声音冰冷,宣判了他们的命运。
那三名匪徒顿时瘫软在地,嚎哭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赵文渊丝毫不为所动,再次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来人!将这三名罪大恶极之徒,拖出去,验明正身,即刻押赴刑场,斩立决!”他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喏!”如狼似虎的衙役轰然应诺,上前拖起那三名瘫软的匪徒,便往堂外走去。凄厉的哭嚎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府衙之外。
堂上瞬间安静下来,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尚未散尽般的肃杀。
赵文渊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匪首已诛,此案已了。望诸位以此为鉴,安守本分,莫再生事。退堂!”
说完,他不等众人反应,便拂袖转身,径直向后堂走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没有提及李晟,没有牵扯柳元培,更没有点到萧景禹半个字。那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那背后盘根错节的权势斗争,仿佛从未存在过。一切,都被归结为三个“见财起意”的蠢贼的一次未遂犯罪。
…
后堂书房,赵文渊褪去官服,换回常服,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铠甲。他端起一杯热茶,手却依旧有些微微颤抖。
师爷悄步进来,低声道:“老爷,人已处决。消息…是否要即刻送往柳郎中处?”
赵文渊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以我的名义,修书一封,快马送往京城柳府。信中只需言明:江宁近日有匪徒惊扰官眷,已迅疾剿灭,首恶已诛,地方安宁,并未波及无辜,更未牵连显要。请柳公放心。”
“并未波及无辜,更未牵连显要” – 这十个字,便是他递给柳元培的投名状,是他精心准备的卖好之词。
师爷心领神会,立刻应道:“是,老爷,小人这就去办。”
赵文渊又叫住他:“林家那边…也派人去安抚一下,送上些压惊的药材礼品,就说本官定会加强巡防,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是。”
师爷退下后,赵文渊独自坐在房中,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长长地、复杂地吁出了一口气。
此事,总算以这样一种方式,暂时了结了。
他保住了自己的官位,或许还赢得了柳元培的一点“好感”,也勉强给了各方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至于那被牺牲掉的真相,那三个成了替死鬼的匪徒,那心中或许意难平的林家与萧景珩,以及那枚“梁”字玉牌背后可能存在的失望…在这波谲云诡的官场之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弃车保帅,断尾求生。这本就是权势游戏中,最寻常不过的规则。
只是,经此一事,他心中那点为官之初的信念,似乎又黯淡了几分。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吹动着光秃的枝桠,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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