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梁婉清只觉得心胸激荡,一股热流直冲眼眶。她自幼长于深宫,见惯虚情假意与繁文缛节,何曾有人如此真诚而豪迈地向她表达过这般既尊重又深厚的情谊?更何况,此人还是她真心欣赏、引为知己之人!
理智告诉她应当克制,身份提醒她不可失态。然而,此刻此景,此人此诗,却让她那颗向来冷静自持的心,深受震撼,感动莫名。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中水光愈盛,唇瓣微颤,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景珩吟罢,亦觉心中块垒尽消,离愁虽在,却化作了更为开阔的期许。他只是静静回望她,目光坦诚而明亮。
良久,梁婉清仿佛终于从那巨大的情感冲击中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眸光却变得异常明亮而坚定。她深深看了萧景珩一眼,忽然抬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件物事。
那是一枚触手温润、光泽莹莹的羊脂白玉佩。玉佩不大,雕工却极是精巧,正面以古篆浅刻一个“清”字,背面则浮雕着疏影横斜的梅枝图案,与她此前赠帕题句的意象暗合。玉质纯净无暇,在夜色灯影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一望便知并非凡品。
“萧兄…”她声音微带沙哑,却异常清晰,将玉佩递向萧景珩,“此佩…随我多年。今日赠予萧兄,见佩如晤,盼…盼能证这‘天涯比邻’之谊。”
她的话语依旧含蓄,然其中蕴含的心意与承诺,却重逾千钧!这已非寻常友朋之间的赠物,而是以贴身信物相赠,许下君子之约!
萧景珩看着那枚显然极其珍贵、且刻有她名讳的玉佩,心中亦是一震。他深知此礼非同小可,连忙推辞:“梁兄,此物太过贵重,想必是心爱之物,景珩岂敢…”
“萧兄!”梁婉清打断他,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决然,“莫非…嫌此物鄙陋,不堪为‘比邻’之证么?”语气中竟带上一丝罕见的执拗与真诚。
萧景珩迎上她的目光,看到她眼中那不容错辨的真诚与期许,所有推拒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他沉默片刻,终是郑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犹带着她体温的玉佩接了过来。玉佩入手温润细腻,仿佛蕴藏着无尽的信任与力量。
“多谢梁兄厚赠。”他声音低沉,目光坚定,“景珩…必当珍之重之,永佩不忘。天涯海角,此心同证。”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仿佛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君子之诺。
梁婉清见他收下,唇角终于绽开一抹释然而明亮的笑意,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所有的离愁别绪仿佛都被这笑意冲淡了几分。“好。”她轻轻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两人相视而立,眸中映着彼此的身影,以及河畔璀璨的灯火,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深厚情谊在空气中静静流淌,无需再多言语。
良久,梁婉清轻声道:“天色已晚,我…真的该走了。”
萧景珩颔首,拱手道:“梁兄,保重。京城再会!”
梁婉清亦拱手还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终是毅然转身,步入夜色之中,这一次,再未回头。
萧景珩独立原地,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他缓缓摊开手掌,那枚羊脂白玉佩静静躺在掌心,在月光与灯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他轻轻收拢手指,将玉佩紧紧握住,贴于心口。那里,一颗心正为这份厚重的知己之情而温暖鼓动。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而今,有了这枚玉佩,那天涯之隔,似乎也变得近在咫尺。
寒风依旧,他却觉胸中豪情万丈。抬头望了望京师的方向,目光坚定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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