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清身为先皇嫡女,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更兼性情贞烈,与他夫妻情深。如今被冠以通敌叛国的污名,不仅会毁掉她的清誉,置她于死地,更会将他萧景珩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他身为督运粮草、参赞军机的参军,若妻子与匈奴有染,他便成了通敌叛国的嫌疑犯,前线将士如何信服?朝中百官如何看待?皇帝又怎能再信任他?
一股滔天怒火直冲头顶,萧景珩猛地霍然起身,座椅被带得向后滑动,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暴怒毫无用处,婉清还在府中受苦,他必须立刻回去。
“夫人现在情况如何?信和玉佩呢?” 他声音低沉,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太医刚诊过脉,说是急火攻心,气血逆行,需静养安神,已经开了方子煎药。” 云袖泣声道,“信和玉佩被夫人贴身收好,昏迷前特意嘱咐奴婢,务必立刻禀报侯爷,不可让旁人知晓。”
萧景珩不再多问,大步流星地冲出衙署,翻身上马,缰绳一甩,疾驰而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梁婉清温柔的面容,想到她此刻定然悲痛欲绝,心如刀绞。街面上的行人纷纷避让,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阵阵尘土,正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赶回侯府,萧景珩直奔内院卧房。房门紧闭,丫鬟们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侍立在外,神色凝重。他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梁婉清躺在锦榻上,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往日红润的唇瓣干裂起皮,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气息微弱,看得萧景珩心疼不已。
听到动静,梁婉清缓缓睁开眼,看到是他,积攒的委屈与悲痛瞬间爆发,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颤抖着伸出手,手中紧紧攥着一封折叠的信纸和一枚玉佩。
萧景珩快步上前,坐在榻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入手一片寒凉,让他心中一紧。“婉儿,别怕,我在。” 他声音温柔,带着无尽的安抚,“不管信里写了什么,都是无稽之谈,我绝不会信。”
梁婉清哽咽着,将信纸和玉佩递给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景珩…… 他们太过分了…… 我从未见过什么匈奴王子,更别说……” 话未说完,便又泣不成声。
萧景珩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字迹潦草,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仓促写就,但其内容却恶毒至极。信中编造梁婉清早年随先皇出巡北疆时,与匈奴某部落王子暗生情愫,私定终身,多年来一直秘密往来,甚至暗示此次匈奴大举入侵,便是她暗中传递消息,意图里应外合。字里行间,满是污蔑与诋毁,字字诛心。
再看那枚玉佩,样式古朴,呈椭圆形,上面雕刻着草原特有的狼图腾,线条粗犷,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质地温润,确非中原常见的玉佩样式。
萧景珩越看越是愤怒,胸口翻腾着熊熊怒火,猛地将信纸撕得粉碎,纸屑纷飞,散落一地。他紧紧抱住梁婉清,轻声安慰:“婉儿,这都是赵党余孽的毒计,他们在前线奈何不了我,便转而攻击你,想乱我军心,毁我声誉。你放心,我定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
梁婉清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与温暖的气息,心中的恐惧与委屈渐渐消散了些,含泪点了点头。
安抚好梁婉清,萧景珩立刻召来展鹏与凌云。二人皆是他心腹,办事干练,忠诚可靠。
“展鹏,即刻追查匿名信的来源。送信之人、传递路径,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景珩目光锐利,语气斩钉截铁,“另外,加大对赵元启及其党羽的监控力度,他们近日的一举一动,都要详细记录,不得有任何遗漏!”
“属下遵命!” 展鹏躬身领命,转身便急匆匆离去。
“凌云,” 萧景珩看向另一名黑衣劲卒统领,“加派人手守卫侯府,尤其是夫人的卧房周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绝不能再让任何不明物品送入府中。另外,你立刻带着这枚玉佩,去请京中最有名的古玩鉴定大师徐老先生,务必查清这玉佩的来历、年代以及出处!”
“属下明白!” 凌云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也迅速退下执行命令。
安排妥当一切,萧景珩独坐书房。窗外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映照得他面色阴沉如水。他指尖摩挲着桌案上的玉佩拓印,心中冷笑不止。赵党这一招,当真是毒到了极点,攻其必救,直击他的软肋。污蔑皇室公主通敌叛国,已是死罪,更何况是在这北疆战事吃紧的敏感时刻,一旦流言传开,后果不堪设想。
这已不仅仅是朝堂上的权力争斗,而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赵元启想要借此事扳倒他,断了北疆的粮草供应,进而影响战局,好坐收渔翁之利。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萧景珩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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