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德海正从烟盒里抽出半包烟,塞进那人手里。两人头凑得很近,说了几句,灰夹克点点头,转身走了。
李慕白没动。
他认得那个动作——塞烟,附耳,点头。这是村里拉帮结派的三件套,跟“请喝酒”“拜祖宗”一样,是结盟的暗号。
堂叔这是在拉人啊。
拉那些没买到瓜、心里不痛快的人。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慢悠悠往回走。路过老槐树时,特地绕到树后,低头看了看——树根边有两截烟头,一长一短,还冒着点灰。
他蹲下,用小刀把烟头铲进一个小布袋里,收进袖口。
不是要打架,是留证据。
他现在不急着揭穿谁,也不打算当众对质。他要的是——等哪天李德海跳得最高时,掏出一叠纸、一堆烟头、几句录音(虽然还没录音机,但他已经在想土办法了),往桌上一拍:“你说我邪门,那你呢?背后搞小动作,算哪门子正道?”
他回屋后,又翻出草纸,在背面画了个小表格:
写完,他把纸折好,再次塞进玉佩夹层。
这玉佩,现在不仅是“保险柜”,还得兼当“档案室”。
晚上,他坐在油灯下,翻那本《节气与农事》。书页翻到“防虫三策”那章,他忽然停住,盯着一行小字看了半天:“谣言如蚜,不除则蔓延;察其源,断其路,胜于百喷药。”
他合上书,吹灭灯。
黑暗里,他轻声说:“蚜虫是吧?那我先给你断根。”
第二天清晨,他没去灵田播种,而是拎着水桶,再次蹲在井台边。
老村医来了,他递上一杯温水:“您嗓子又哑了?”
“嗯,昨晚熬药熬到三更。”
“听说您当年在县医院待过?”
“待过几年,后来嫌烦,回来了。”
“那您见过激素种的瓜吗?”
老村医皱眉:“见过。瓜大皮厚,瓤空味淡,切开一股氨水味。你那瓜?清甜带香,水分足得能滴出泉来,跟激素八竿子打不着。”
“我要是写个证明,您肯签个名不?”
老村医瞪他一眼:“你小子,开始布局了?”
“不是布局,是防身。”李慕白笑,“总不能让人指着鼻子说我是妖精吧?”
老村医哼了一声:“签可以,但有个条件——你得把种植过程写清楚,别藏私。”
“成。”
他记下这句话,心里那张网,又多了一根线。
中午,他路过小学,陈老师正在批改作业。他敲了敲窗台:“昨天那问题,我想了想。”
“哪个?”
“教人种瓜的事。”
“你答应了?”
“我答应,但得加个规矩——谁想学,先得帮我盯着一个人。”
“谁?”
“德海叔。”
陈老师愣了两秒,忽然笑了:“你这是要搞‘群众监督’?”
“不叫搞,叫请。”李慕白正色道,“种地是正事,但有人偏要把它变成是非。那我就请大伙儿,一起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坏正事。”
他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声咳嗽。
两人同时转头。
李德海站在十步外,手里捏着半截烟,眼神阴晴不定。
李慕白没动,只把手里的玻璃瓶递过去:“叔,尝片黄瓜不?最后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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