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咋算?”
“浇水一次,一分;松土一垄,两分;除草一小时,一分半。”李慕白掏出工分表,“王铁柱负责记,月底公示。”
刘婶子嘀咕:“那要是有人偷懒呢?”
“偷懒的工分少,分得就少。”李慕白笑,“我又不发死工资。”
李大山挠头:“那技术股……是不是你一个人拿?”
“技术股归‘灵田项目组’。”李慕白写上四个字,“谁参与,谁投票。我提议,但不独断。”
赵嫂子眼睛一亮:“那我也能入?”
“当然。”李慕白点头,“地可以少出,人可以多来。咱们不是比谁家地多,是比谁肯干。”
王铁柱低头记笔记,写到“技术分红”时,笔一滑,写成了“技术分红”。
李慕白扫了一眼,没纠正,只笑着问:“记住了?”
“记住了!”王铁柱把本子合上,像藏了什么宝贝。
会议结束时,天已全黑。众人陆续离开,李慕白收拾东西,抬头发现苏婉清站在门口,没进来,也没走。
他走出去,把那张写着“三不原则”的纸抽出来,折了只小纸船,塞进她手里。
“你腌的酸菜让我站稳了,这计划,得有你名字。”
苏婉清低头看着纸船,嘴角动了动:“那分红里,得加一坛酸菜。”
“加两坛。”李慕白笑,“你做的,比钱香。”
她终于笑了,把纸船仔细叠好,塞进衣兜。
李慕白看着她走远,转身回办公室,却发现王铁柱还在。
“咋了?落东西了?”
王铁柱挠头:“那个……‘技术分红’,我写错了。”
“错了就错了。”李慕白拍拍他肩,“字写歪了能改,人心歪了才麻烦。”
“可你为啥不让我改?”
“因为明天有人会写成‘技术分洪’,还有人写成‘技术分冬’。”李慕白笑,“可只要他们来干活,字写成啥样都不重要。”
王铁柱愣了愣,忽然咧嘴:“那我以后天天来记工分,错字越多,证明人越多。”
“聪明。”李慕白把工分表递给他,“明早八点,晒谷场集合。第一件事——选地。”
王铁柱接过表,刚要走,又回头:“李富贵要是来报名呢?”
李慕白靠着门框,望着夜色:“他得自己来领表。”
“要是不来呢?”
“那就等他哪天嘴馋了,自己上门要番茄。”
王铁柱笑出声,推门出去。
李慕白站在门口,夜风拂过,远处传来几声狗叫。他摸了摸兜里的笔记本,翻到空白页,写下一行字:“合作筹备完成,下一步——种。”
他刚合上本子,忽然听见村口方向有脚步声。抬头望去,一个身影站在石桥上,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那身影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李慕白没喊,也没走过去。
他只是把笔记本重新打开,撕下一页空白纸,折了第二只小船,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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