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慕白就蹲在灵田边,手里捏着一根紫皮甜椒,翻来覆去地看。这玩意儿皮色发亮,像是刷了层油,掰开一闻,辣香里带着点果甜味。他咧嘴一笑,顺手塞进布袋。
“就它了。”
王铁柱扛着筐走过来,鞋底还沾着昨夜的泥:“李哥,真拿这玩意儿去试?看着像染过色的。”
“你才像染过色的。”李慕白把布袋往他怀里一塞,“赶紧叫人,紫椒蜜番,全采。今天不把商贩舌头镇住,咱们明年还种老三样?”
“那苏婉清得早点喊。”王铁柱挠头,“她炒啥都香,就是脾气比灶火旺。”
“她不来,谁给辣椒配蛋?”李慕白拍拍他肩膀,“去吧,就说我说的——‘今天不吃亏,只吃菜’。”
半个钟头后,村口支起两张八仙桌,上面摆满紫得发黑的甜椒、红得透光的番茄。苏婉清系着蓝布围裙,锅铲在铁锅里翻飞,辣椒一进油,香气直接窜到村东头。
几个路过的村民捂着鼻子凑过来:“哎哟,这味儿……勾魂啊!”
“免费试吃!”王铁柱举着喇叭喊,“吃了不流泪,辣得直跺脚的算我输!”
苏婉清盛了一碗辣椒炒蛋递过去,老头咬一口,眼睛瞪圆:“这蛋……咋这么香?”
“土鸡蛋加紫椒,能不香?”她挑眉,“你再尝尝番茄汤,冰镇都不用。”
老头喝完一勺,咂咂嘴:“这番茄……比我小时候偷摘生产队的还甜。”
消息像长了腿,不到晌午,三辆拖拉机、两辆自行车,全停在村口。商贩们围着桌子转,一边吃一边记笔记,有个戴眼镜的还掏出个小秤,称完番茄又称椒。
“老周呢?”李慕白问。
“刚来过,”王铁柱指了指远处,“说要回去拉车,临走撂下一句——‘这回得带合同’。”
李慕白笑了。上回老周还怕菜烂在路上,这回倒主动提合同,进步不小。
正说着,老周真来了,身后跟着辆绿皮小货车,车身上写着“县二菜站”。
他跳下车,一拍李慕白肩膀:“行啊你,味儿是真冲,可价也得冲得合理吧?我按市价一毛二收,怎么样?”
旁边几个商贩立马附和:“一毛二高了!”“这辣椒看着小,不耐卖!”
李慕白不急,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仪器,往番茄上一贴,指针“噌”地跳到12.8。
“糖度十二点八。”他把仪器举高,“市里超市的精品番茄,也就这个数。你们按普通菜收,是想回去当水果卖?”
人群一静。
老周凑近一看,嘀咕:“这玩意儿……哪来的?”
“梦里带的。”李慕白收起糖度仪,“不过梦不担保退货。我来个实在的——三日包退。你卖不动,我原价收回,运费我出。”
“你疯了吧?”王铁柱一把拽他袖子,“赔了咋办?集体账上可没这笔预备金!”
“信我,也信这地。”李慕白甩开他,盯着老周,“敢不敢赌一把?”
老周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咧嘴:“赌!我收五百斤蜜番,三百斤紫椒,合同现在签!”
“我也要两百斤!”
“算我一百!”
“加我五十,先付定金!”
桌子差点被掀翻。李慕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本,一张张盖章签字,笔尖快得像在写春联。
苏婉清在旁边小声问:“真包退?万一他们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李慕白头也不抬,“你没闻那味儿?这是往人胃里钻的,不是往筐里塞的。”
订单落定,活儿就来了。地里人头攒动,采的采,洗的洗,分拣的拿尺子量番茄直径,歪一点、小一号的全归次品筐。
李慕白站在晒谷场中央,举着小红旗:“采摘组,王铁柱带队,每筐记两分!清洗组,苏婉清监督,泥没冲净扣一分!分级包装,按大小颜色分三等,错一筐扣五分!月底结算,分多的奖半袋化肥!”
“化肥能换钱不?”有人喊。
“能!村部记账,随时兑现!”
“那我老婆孩子全上!”
笑声炸开,场面比赶集还热闹。老头老太太搬着小板凳坐边上,专挑歪瓜裂枣,一边挑一边念叨:“这小的拿回家炒酱,大的留种!”
李慕白转了一圈,满意点头。这效率,比暴雨抢修那会儿还利索。
可就在这时,李富贵领着俩闲汉晃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本子。
“哎哟,李大能人,搞得好热闹啊。”他皮笑肉不笑,“这新品种,产量咋样?用的啥肥?能参观参观不?”
“参观?”李慕白一乐,“行啊,王铁柱,带李富贵去灵田和普通田都看看,顺便告诉他——咱这肥,是‘汗水牌’的,每斤成本三毛六。”
王铁柱嘿嘿一笑,抄起扁担:“李富贵,跟我来,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李富贵脸色一僵,还是跟了上去。
另一边,李美丽捏着块紫椒,站在几个村妇边上小声嘀咕:“你们可别傻吃,这椒紫得不正常,八成打了激素,不然哪能暴雨后还长得这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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