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乔治五世四季酒店。
奢华典雅的会议室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在红木长桌上投下钻石般细碎的光斑。
沈瑶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摆放在面前的黑色同传设备。
她抬起眼,目光快速扫过整个会议室。
投影仪调试到了最佳角度,灯光明亮却不刺眼。
法方代表的铭牌按照职位高低精确摆放,连每个座位前矿泉水的品牌,都悄无声息地换成了杜蒙集团CEO皮埃尔·布沙尔先生公开表示过偏爱的依云。
万无一失。
程氏集团与法国老牌奢侈品巨头杜蒙集团的第一次正式会谈,事关程氏未来在欧洲市场的战略版图。
重要性不言而喻。
沈瑶比约定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抵达,她像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指挥官,细致入微地检查了所有细节。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倾泻而入,微尘在光柱里欢快舞蹈。
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极佳的浅灰色西装套裙,内搭的白色真丝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乌黑长发被她一丝不苟地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精致小巧的耳垂。
整个人如同一柄收在鞘中的宝剑,锋芒内敛,干练中透着东方女性独有的柔韧。
妆容是精心打造过的“伪素颜”,清透自然,只在樱唇上涂了一层极淡的裸色唇膏,提了气色,又避免了喝水时在杯沿留下尴尬印记。
“吱呀——”
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
程卫东率先走了进来,他年过五十,身形依旧挺拔,步履沉稳。
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威压气场,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程昱紧随其后。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年轻英俊的脸上尚有几分未完全褪去的青涩,眉眼之间,已经有了父亲的影子。
他们身后,是几位金发碧眼的法方代表,个个衣着考究,神情矜持。
门开的瞬间,沈瑶已经站起身,脸上绽开一抹经过精确计算的微笑,弧度完美,既显尊重又不显谄媚。
她用一口流利悦耳的法语向来宾问好:“Bonjour, messieurs, bienvenue.很高兴见到各位。”
声音如山涧清泉,叮咚作响,清晰而不尖利,驱散了跨国会谈的些许紧张。
程卫东目光落在沈瑶身上,飞快地闪过一抹赞许。
他侧过身,对着为首的法国男人,杜蒙集团的CEO布沙尔先生介绍道:“布沙尔先生,这位是我的助理,沈瑶。
她将负责本次会谈的翻译与会议纪要。”
他语气平淡,却像是在展示一件自己颇为得意的珍藏。
沈瑶优雅地微微欠身,从容不迫地与每一位法方代表握手。
她的手温暖有力,眼神真诚专注。
她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和他们在集团内部的职位,甚至包括一些不常抛头露面的部门主管。
这是她昨晚在酒店房间,对着厚厚一沓资料,熬到凌晨三点的成果。
当轮到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法国老绅士时,沈瑶脸上的笑容更添了几分熟稔,她用标准的法语轻声道:“乐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真巧,很高兴在巴黎再次见到您。”
杜蒙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乐朗先生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一闪,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哦!天哪!我想起来了!
您是...飞机上那位勇敢的中国女孩!我的上帝,世界真是太小了!”
他激动地转向程卫东,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夸赞:“程先生!您的这位助理,可不仅仅是专业能力出色!她的心地更是金子般珍贵!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如同一剂强效催化剂,瞬间拉近了双方的心理距离。
原本矜持的法方代表们,看向沈瑶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好奇与善意。
会谈正式开始。
会议室内的气氛迅速变得庄重严肃。
沈瑶戴上同传耳机,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神情专注,仿佛瞬间与外界隔绝。
她的翻译,绝非简单的“英译汉、汉译法”。
程卫东提到程氏在华国市场的“本土化战略”时,沈瑶没有直译成“localisation”,她略作沉吟,吐出了一个更精妙的法语词汇“enracinement”。
这个词直译是“扎根”,完美传达了“本土化”的核心意义,又蕴含了“深耕细作、生生不息”的美好寓意,意境深远。
果然,几位法方代表听到这个词,眼前齐齐一亮,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杜蒙的CEO布沙尔先生忍不住凑近程卫东,低声赞叹:“程,你这位助理,可真是个宝贝!
她的法语发音,比我们公司的一些法国本地员工还要地道纯正,用词精准,更是让我这个老巴黎都感到惊艳。”
程卫东脸上挂着自矜的微笑,语气却云淡风轻:“布沙尔先生过奖了,沈瑶是我们清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还在读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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