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气氛轻松融洽。
沈瑶被安排坐在程昱旁边。
“沈小姐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杜邦先生用餐巾擦了擦嘴，突然开口问道，“有没有兴趣来我的集团工作？法国欢迎你这样的人才。”
全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沈瑶。
她清晰地感觉到，来自程卫东的那道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
沈瑶放下刀叉，露出一个微笑。
“非常感谢您的厚爱，杜邦先生。
不过，我已经答应程总，毕业后会正式加入程氏集团。”
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我是华国人，程氏作为华国的顶尖企业，更了解我的文化背景，也更能给我归属感。”
这个回答，既滴水不漏地表达了对程氏的绝对忠诚，又礼貌得体地拒绝了杜邦先生的橄榄枝。
程卫东眼中闪过一道显而易见的赞许之色。
他端起酒杯，朝沈瑶的方向，遥遥示意了一下。
晚宴结束后，天色已晚。
程卫东心情很好，提议散步回酒店。
里昂老城的夜景美得像一幅油画，古老的建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散发着静谧而浪漫的气息。
程卫东和杜邦先生并肩走在前面，用法语低声交谈着。
沈瑶和程昱跟在后面，隔着半步的礼貌距离。
石板路凹凸不平，沈瑶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有些不稳。
“你今天真的太棒了。”
程昱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欣赏，“我爸这个人，极少这么公开地夸奖一个人。”
沈瑶微微摇头：“是程总过奖了，我只是在尽我的本分。”
“不，你不是尽本分。”
程昱突然停下脚步，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直直地看着她，“你是真的出色，沈瑶，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
“程昱哥！”
一个尖锐又做作的女声，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林妍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像只花蝴蝶一样扑过来，一把死死挽住程昱的手臂，脸上是夸张的惊喜表情。
“Surprise！
我特意坐了最晚一班高铁来找你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瑶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自己从这幅“情侣重逢”的画面中剥离出来。
程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妍妍，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
“当然是想你，来给你一个惊喜呀！”
林妍好像完全没看见一旁的沈瑶，整个人都挂在程昱身上，“我订了里昂最好的酒店套房哦，就在你房间的隔壁！”
程昱用力挣脱她的手臂，眉头紧锁：“林妍，我们是在工作，不是出来旅游。
你这样突然跑过来，非常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林妍被甩开，顿时恼羞成怒，声音也拔高了八度，“她沈瑶能跟着来，我这个正牌女友就不能来？程昱，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尖利的声音，让走在前面的程卫东和杜邦先生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来。
正牌女友有自封的？
程卫东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妍这才注意到程卫东，那副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声音也弱了下去：“程……程叔叔……我，我就是想……”
“胡闹！”
程卫东厉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看都没看林妍一眼，只是冷冷地对程昱下令：“程昱，马上送林妍回她的酒店，然后立刻回来。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接着，他转向沈瑶，语气缓和了许多，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沈瑶，你跟我走。”
“好的，程总。”
沈瑶顺从地点头，安静地跟上程卫东的脚步，将身后那个烂摊子，连同程昱难堪的表情和林妍委屈的哭腔，全都抛在脑后。
走出了一段距离，确认身后的人听不见了，程卫东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你怎么看林妍刚才的行为？”
陷阱题。
说她不好，显得自己心胸狭窄，爱打小报告。
说她好，又显得自己没原则，是非不分。
沈瑶在心里迅速盘算，嘴上斟酌着回答：“林小姐……可能还不太理解商务场合的严肃性。
毕竟，她还小……”
“小？”
程卫东发出一声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今年二十二岁，还小？
沈瑶，你比她还小了一岁，心智却比她成熟十倍不止。”
沈瑶聪明地选择了沉默，没有接话。
这种时候，让老板自己得出结论，远比自己多嘴都强。
她这种不背后议人是非的态度，反而像一面镜子，把林妍的幼稚、冲动、不懂事，照得一清二楚。
回到酒店，电梯门缓缓合上。
程卫东突然开口：“明天上午的会，你不用参加了，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我们直接飞回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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