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文弱,如何受得住?”礼部主事后退半步,帕子险些掉在雪地上。
“不敢试,便莫争。”苏晏清将金匙残片悬在鼎上,晨光透过残片的豁口,在雪地上投出个月牙形的光斑,“军膳司不是朝堂分肉的案,是悬在北境三十万儿郎头顶的刀。谁举得动这把刀,谁坐这个位。”
廊下忽然传来靴底碾雪的声音。
萧决穿着玄色飞鱼服从侧门转出来,腰间的玄镜司令牌在雪光里泛着冷光:“玄镜司录下了今日全程。”他目光扫过人群,停在陈莽腰间的短刀上,“《禁武令》里写着,非朝会不得带刃入监。”
陈莽立刻按住刀鞘后退两步,武生们纷纷解下短刀放在台阶上。
文官们缩了缩脖子,连礼部主事都退到门里,只露出半张脸。
“散了。”萧决的声音像块冰,“明日辰时,带着试吃的人选去战粮坊。”他转身时,目光扫过苏晏清沾着骨油的指尖,又迅速移开,“苏博士,祭酒在东暖阁等你。”
人群渐渐散去。
陈莽走到苏晏清面前,粗声粗气地道:“今日是我莽撞了。”他摸出块帕子要擦鼎沿,被苏晏清拦住。
“这鼎不用擦。”她望着鼎里渐渐平息的涟漪,“留着这些渣,明天试吃的人才能尝出真味。”
陈莽愣了愣,忽然弯腰抱起地上的短刀,冲她拱了拱手,带着武生们大步离去。
沈砚凑过来,压低声音:“你这招妙,用残羹堵了争权的嘴。可他们心里……”
“我知道。”苏晏清望着雪地上零乱的脚印,“争权易,共事难。今天这锅汤,不过是让他们看见刀背,没看见刀刃。”
深夜,战粮坊的灶火仍未熄。
苏晏清坐在灶前,将“残羹重汤”的配方抄了三份。
第一份用黄绫包好,塞进沈砚常放书卷的檀木匣;第二份投进灶火,火星子“噼啪”炸响,像极了祖父当年教她认火候时的笑声;第三份她折成小方块,悄悄塞进陈莽习剑时常坐的石墩缝隙。
“祖父,您当年熬的那锅粥,是给皇上尝的甜。”她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今天熬的这锅汤,是给他们尝的苦。可这苦,得有人咽下去,才能熬出甜来。”
灶火忽的爆起一星,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缩了缩手。
她笑着擦去泪,转身看向案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匙饼——第三批三万块,已全部压模成型。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了。
她刚要合眼,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帮厨撞开灶房的门,手里攥着半卷染血的文书:“苏博士!兵部急报……北境战报有异,敌军……敌军也用了速食军粮!”
苏晏清的手一抖,刚抄好的配方飘落在地。
她弯腰拾起,目光扫过“骨汤熬至乳白”的字迹,又望向窗外的星空——启明星不知何时隐了,浓云正从北方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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