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的手一抖,漏勺“当”地掉进汤里:“这是要坐实‘以味乱心’的罪名!当年苏公就是……”
“所以不能让他们如愿。”苏晏清突然笑了,“嬷嬷,您去地窖把那三口新陶釜搬出来。沈砚——”她提高声音,“明日卯时,你去西市茶棚吃早茶,记得把‘九转玉露羹的冰露得用玉泉雪水’这句话,说给隔壁桌穿青布衫的小子听。”
沈砚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是,学生这就去。”他转身时,听见苏晏清对崔嬷嬷说:“真汤藏在冰室,让萧都督守着。那两口假的……”她的声音低下去,“得让裴家的人尝出寒髓水的味儿。”
宴前一个时辰,玄镜司的暗卫撞开私厨的门:“苏大人!陆九章府昨夜遭窃,七证录副本被焚了!”
苏晏清正在系朝服的玉扣,闻言手也没抖:“烧的是副本。”她从衣襟里摸出个小羊皮袋,“正本在我袖中。”暗卫松了口气,正要退下,却见她对着铜镜理了理翟纹,眼尾微挑,“去告诉萧都督,时候到了。”
金殿之上,檀香混着汤香氤氲。
苏晏清捧着鎏金汤鼎跪在丹墀下,鼎盖掀开的瞬间,清甜的香气漫过朱漆廊柱。
皇帝眯了眯眼:“先试毒。”
司礼监的太监捧过银盘,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
片刻后,他跪下行礼:“无毒。”
“太傅德高望重。”苏晏清转身,朝裴元衡福了福身,“可愿首品?”
裴元衡盯着汤勺里的琥珀色液体,喉结动了动。
他接过勺子,汤入喉的瞬间,心口突然像被重锤击中——二十年前他给先帝下的赤心散,那些被他用补药压下去的后遗症,此刻顺着寒髓水的冷意,铺天盖地涌上来。
他踉跄后退,扶着龙柱喘息:“你……你下了毒!”
“太傅这是怎么了?”苏晏清轻叹一声,示意萧决捧上三个陶碗,“这是昨夜试制的三锅汤。第一锅用玉泉雪水,第二锅用寒髓水,第三锅……”她顿了顿,“用的是太医院密库里,混着赤心散残渣的水。”
萧决上前一步,玄色官服带起一阵风:“本司验过,真汤清润无躁。而太傅所饮的,有寒髓水残留——此水非御膳用,唯太医院密库可出。”他直视裴元衡,“太傅昨夜子时,可曾去过太医院?”
满殿死寂。
苏晏清展开《七证录》,朱笔标红的字迹在烛火下刺目:“天启七年,裴元衡授料改档、篡值献毒,借苏家之锅,煮自己的权谋!”她捧起汤鼎,抬眼望向龙座,“陛下,这碗汤,您敢尝吗?”
殿外突然滚过惊雷,龙涎香在风里散作碎片。
皇帝握紧龙椅的扶手,指节泛白。
汤雾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清晰映出裴元衡额角的冷汗,和苏晏清眼底的笃定——那眼神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被拖出御膳房时,依然挺直脊梁的老御厨。
金殿雷声未歇,皇帝终未尝那碗“九转玉露羹”,只冷冷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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