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一怔,随即肃然领命。
他原以为此等功绩,必当归于苏博士之名,可她却将声名悄然隐去,如雪落深山,不留痕迹。
“还有,”她声音微沉,“命阿蝉随老谭重修全乡水井。辨粉、控量、淘井周期,皆需手把手教。我要这五乡,从此每一口井都有人守,每一勺粉都有人算。”
老谭跪在棚外已整整一夜,双目红肿,双手布满裂口。
当阿根宣读命令时,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
“小姐……您不杀我?”
苏晏清走到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你若该死,我不会让你活到今日。你该活,是因为你还有可赎之罪,可尽之责。躲,是死路;担,才是生门。”
七日之后,疫势退去。
百姓捧着“井心露”熬成的清粥,面色渐复红润。
然而,人心易感于恩,也易怒于恨。
有人不知从何处听闻老谭曾私调石髓,竟聚众于枯井前,手持火把木棍,要将他推入井中“祭井赎罪”。
苏晏清闻讯,未带护卫,只携一碗新熬的“井心露”,登高台而立。
风扬起她的衣袖,她声音不高,却压下满场喧沸:“你们说他是毒者?可若无他当年冒险调粉,使井水暂可饮,你们早因干渴而死;若无他今日带病淘井,你们的孩儿此刻仍在呕血。”
她将碗递向老谭:“这碗汤,救了你们。而他,是熬汤的人之一——虽错,却未曾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脸:“治疫不在药石,而在谁在灶前算那一勺粉。是盲心乱放,还是慎之又慎?老谭曾失于慎,但今日他醒,你们却要杀醒者,留昏人?”
全场死寂。
老谭捧着那碗温热的羹,双膝一软,跪地痛哭,额头重重磕在石阶上。
苏晏清轻声道:“你不是毒者,是醒者。从今起,你为‘井正’,专司五乡饮水安危。若有再犯,我不饶你;若你尽责,我亦不负你。”
夜深人静,义粥棚内烛火微明。
阿蝉悄然走近,忽地拉住苏晏清的衣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姐姐……我闻到了……新的味道。”
苏晏清一怔,低头看她。
少女闭着眼,鼻翼微动,仿佛在捕捉风中极细微的讯息:“很淡……像火烧石头,又带着铁锈的腥……是从山道那边来的,夜里才明显。”
苏晏清抬眸,望向远处沉沉的山影。
风自西南来,拂过残井,掠过新碑,带来一缕几不可察的气息——那不是炊烟,也不是草木焚香。
而是某种深埋地底、被烈火灼烧后才会逸出的……硫火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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