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骤缩,望着祖灶小铺的方向,嘴唇颤抖:
“玉简……它在回应?”
他转身狂奔,足下踏碎积雪乱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她死——
当他终于撞开小铺破门,冲入屋内时——
只见苏晏清立于祖灶之前,双目紧闭,唇边竟含着一丝释然的笑。
周身,悄然燃起一层金焰。
地底深处的轰鸣如巨兽苏醒,沉闷而压抑,仿佛大地的心脏正被某种无形之力攥紧、撕裂。
黑镬废墟之下,那口埋藏千年的祭炉疯狂震颤,幽暗的裂缝中迸出赤红火光,像是濒死猛兽最后的咆哮。
整片山野都在战栗,枯枝簌簌坠落,积雪自崖头崩塌。
梁烬奔行于风雪之中,足下踏碎寒冰乱石,呼吸灼痛如刀割肺腑。
他胸口的“黑镬令”残印已不单是疼痛——它在燃烧,在共鸣,在哀鸣。
那一缕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召唤,竟来自祖灶小铺的方向。
不是仇恨,不是戾气,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净化之火,正在将百年积怨尽数熔炼。
当他撞开小铺破门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
屋内无柴自燃,金焰缭绕如莲开九重。
苏晏清立于祖灶之前,双目紧闭,唇角含笑,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
她周身火焰非炽烈张扬,而是内敛温润,却又蕴藏着足以劈开宿命的力量。
祖灶化作一道虚影,缓缓托起她的身体,乌金铁锅倒映苍穹,锅底浮现出三道古篆——“契断,火归,道立。”
梁烬喉头一哽,踉跄扑上前,却被一股温和却不可违逆的力量阻隔在外。
“你何必替我赎罪!”他嘶吼,声音里满是痛悔与不甘,“黑镬之祸因我先祖而起,是我父以命镇锁残脉,是我族背负百年诅咒!这债……不该由你来还!”
苏晏清缓缓睁开眼,目光澄澈如初雪洗过的天光。
她望着他,没有悲悯,也没有责难,只有一份洞悉轮回后的平静。
“因为你父亲守到了最后,”轻轻声道,声音随火纹荡漾,“所以我,也不能退。”
那一刻,梁烬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复仇,不是清算,而是传承。
苏家从未真正逃离黑镬的命运,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用味心烙接续断脉,用血肉之躯填补裂痕。
祖父当年没让祖母赴死,不是怯懦,而是选择了另一条更难的路:把罪与罚,化作救赎的薪柴。
话音落,金焰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天地为之变色,星月隐匿,风云倒卷。
那一瞬,整座黑镬废墟发出惊天动地的爆响——轰然炸裂!
碎石飞溅如雨,地缝合拢,深埋地底的祭炉彻底封死,再无声息。
风停了,火熄了,唯余一片寂静。
三日后,晨光微熹。
阿承痛扶着苏晏清靠坐在窗前。
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双腿再无法支撑身躯。
心脉仅余一线维系生机,但她眼神依旧清明,像冬湖深处未冻的泉。
窗外,七十二村炊烟袅袅,孩童围着灶台嬉笑追逐,老妇掀开锅盖,热腾腾的米香扑面而来。
一切如常,甚至比以往更安宁。
她抬手轻抚心口,那里嵌着的“归源玉”已融入皮肉,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纹。
“火灭了,”她低语,声音几近呢喃,“债还没完。”
就在此时,一只黑羽信鸦破空而来,落在窗棂,递上一封密函。
萧决的字迹冷峻如刀锋:
“宫中‘安神露’案结,主审太监暴毙,尸身呈黑镬烙印。御膳房地窖,发现一具百年不腐女尸,手中紧握半枚‘苏’字灶牌。”
苏晏清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边缘,目光缓缓抬起,越过群山,望向京城方向那重重宫墙。
眸光渐冷。
“老师,”她低声说,像是对着虚空许诺,又像是宣判,“我用饭立道……现在,该算算你们的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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