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真实,比三十年来的山珍海味都更贴近性命。
内侍总管阿梦语捧炉欲焚,火折刚点,龙袍轻动。
“等等。”皇帝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经年未启的铜钟。
他接过纸包,亲手打开。
细粉如霜,在晨光透入的一瞬泛出微不可察的柔光。
他迟疑片刻,竟以指尖蘸取少许,送入口中。
初时,什么也没有。
没有咸,没有甜,甚至不似尘土或药末。只有一片空茫。
但就在呼吸将尽的一刹那,舌尖深处浮起一丝极淡、极远的米香——那是灾年冬月,宫人饿毙三十余口,母后跪在冷灶前,将最后一口存粮含在口中,一口一口渡给他时的味道。
她不说苦,只说:“清儿,这是甜的。”
皇帝猛然攥紧纸包,指节发白,眼底血丝骤现。
“这不是药……”他低语,喉头滚动,“是粮。”
三个字落下,仿佛千钧坠地。
他缓缓抬头,看向阿梦语:“若再有此类‘饭’来,不必通报,直接入殿。”
与此同时,清粥小铺中,炉火将熄。
苏晏清正倚案闭目调息,心脉如残烛摇曳,每一次跳动都牵动旧伤渗血。
忽然,胸口一震,像是有人用冰针刺入命门——她猛地睁眼,瞳孔微缩。
反噬印动了。
那枚深植于皇帝心脉、由皇室秘术炼成的禁制之印,此刻竟微微搏动,逆向牵引出一缕黑气,顺着她与帝王之间无形的“命契隐线”,悄然回溯,直指地宫最深处某处封印。
她指尖轻颤,抚上心口,唇边却浮起一丝极淡的笑。
“他开始‘选’了。”她喃喃,声音几近耳语,“不是信我,是信他记得的味道。”
这才是破局的关键。
反噬印不怕反抗,只怕记忆复苏;不怕强攻,只怕温柔唤醒。
当一个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忘了“吃饭”的滋味,他的心,就开始挣脱控制。
而这也意味着——棋入中盘,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宫墙之下,黑镬门废墟深处,梁烬盘坐于残灶中央,掌心图腾裂开第六道,黑焰倒卷入肺,烧得他五脏翻腾。
他咳出一口血,血中竟浮着细碎鳞片,宛如龙蜕。
他盯着头顶第七盏引灶灯,眼中既有狂热,也有惊疑。
“快了……”他嘶声道,“只要他再喝一次‘安神露’,龙脉就能点燃,重启古镬祭仪……届时,天地灶序归位,新王当立。”
可话音未落,他眉头骤紧,感知到某种异样——
“可为何……他的心,不冷了?”
原本应被蛊毒侵蚀、渐趋麻木的帝王心神,竟因那一口“虚食”而回暖,反噬之力减弱,连带影响了地宫深处的阴火流转。
梁烬盯着手中残灯,眼神剧烈变幻。
他知道,若再等下去,计划或将功亏一篑。
而在遥远的小铺里,苏晏清忽觉一阵心悸,似有预警将至。
她望向皇宫方向,眸光沉静如渊。
她尚未得知,皇帝已拒饮“安神露”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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