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泼上半空的刹那,风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凝滞不动。
萧决双指并立胸前,玄镜司秘术“凝气成镜”瞬发而出。
那漫天泼洒的盐晶并未四散坠落,而是如受牵引般悬停空中,在他掌心真气催动下缓缓聚拢、重组——一面透明如冰的气镜赫然成形,映照出每一粒盐晶内部的细微结构。
苏晏清瞳孔骤缩。
在那微不可察的晶体纹路中,竟浮现出极细密的符文脉络:扭曲如蛇,角似鼎耳,底若火纹——正是《炊火遗录》残卷中记载的“黑镬门九幽引魂咒”雏形!
此咒早已失传百年,传说唯有以万民味觉为祭,方可唤醒沉睡于地脉深处的“统一之魇”。
“这不是封印……”她声音轻得几乎被海雾吞噬,却字字淬着寒意,“梁盐引,你不是在镇压味魇——你是它的饲者。”
她猛然回身,铁锅横扫,重重击向海面!
“砰——”
一声闷响震开层层波浪,锅底与海水相撞的瞬间,她心火逆行,经脉翻涌,耳道再度燃起灼痛。
可就在这撕裂般的感知中,她“听”到了。
不是声音,也不是味道。
而是一种饥饿。
自海底最幽暗处传来,如同古鼎低鸣,一声声震荡在魂魄之上:“饿……要味……要统一……不能再乱……必须归一……”
那声音没有语言,却直抵人心最深处的欲望——对秩序的渴求,对纷杂的厌弃,对“所有人吃同一口饭”的执念。
百年前,是谁第一个许下这愿?
是帝王?
是宰相?
还是……初代黑镬门主?
苏晏清浑身一震,冷汗滑落额角。
她终于明白,“味魇”根本不是灾祸,而是被刻意豢养的存在。
它由历代掌权者暗中引导,借百姓日日饮食中的顺从、麻木、习惯,一点一滴积累愿力,化作潜伏于味脉之中的“集体意志之兽”。
而梁家所谓的“守约”,不过是替朝廷背负罪名,用盐引制度封锁民间灶火,将万千私厨的味道一点点扼杀,只为不让这“统一之魇”过早觉醒。
可他们不知道——或者说,不愿承认——海,从未真正臣服。
就在此时,锅中仅剩的一缕残水忽地自行沸腾。
气泡翻滚间,一尾通体银白的小鱼跃出水面,鳞光流转如星屑,口中竟衔着一粒晶盐。
盐粒不过米粒大小,却清晰刻着一个古篆——“还”。
苏晏清呼吸一滞。
紧接着,第二尾、第三尾……从浓雾深处游来,悄无声息,却又浩浩荡荡。
百尾、千尾,银光点点,宛如天河倒灌,汇成一条蜿蜒曲折的光带。
每条鱼都衔盐而行,首尾相接,盐粒落地不化,反与海水交融生辉,在冻结的盐壳之上铺出一条 shimmering 的路径,笔直延伸向东南方那片从未有人归来的深海裂渊。
梁盐引踉跄后退,手中血灯剧烈摇晃,惨光映着他脸上惊骇欲绝的表情:“不可能……它们只听‘血灯’召唤……那是我族世代相传的控鱼之契……”
“你忘了。”苏晏清望着那条由生命与记忆织就的归途,声音轻如叹息,“你封的是海,可海记得每一滴泪流过的方向。”
雾更浓了。
前方,那条银光铺就的路尽头,仿佛有某种巨大的存在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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