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清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我来。
她的指尖按在柴堆上。
淡金色的光从她心口涌出来,顺着手臂爬进灶膛。
柴堆地燃了,青焰腾起三尺高,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萧决这才看清,她的指甲盖泛着青,额角全是冷汗——原来她是在用心火引火。
一息......她数着,声音发颤,两息......
青焰烧得更旺了,井里的碎石突然动了。
一粒、两粒,像被无形的手托着,慢慢浮起来。
萧决想起前几日百姓举着锅片的模样,想起饭知味说的北境戍边军念着她,突然明白过来——她是要以心火为引,重新连通地脉,让民火自燃!
五息......苏晏清的唇色褪成白纸,六息......
青焰突然拔高,直贯天际。
萧决看见,千里之外的方向,有朦胧的光在涌动——是江南的方向,是北境的方向,是所有有灶台的地方!
他想喊她停下,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要把最后一点光都榨出来。
七息!
青焰地炸开。
苏晏清的身子软软向后倒去,唇间含着一口白饭——那是她不知何时备下的,还带着灶火的余温。
她望着萧决,嘴角扬了扬:我尝不到......可我知道它热。
萧决接住她。
她的心跳弱得几乎摸不到,心口的光只剩一丝,像风中的游丝。
他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突然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鸣——不是来自头顶,而是来自脚下。
千里之外,江南三十六府的万家灶台无火自燃!
吴地的阿婆举着刚蒸好的米糕,哭着喊:火自己烧起来了!北境的士兵捧着热粥,齐声念:火在,家就在!梁承灰掌心的碎片突然发烫,灰主母怀里的碎片在跳,饭知味袖中的碎片发出清鸣——三枚碎片的光连成线,逆着地脉往京城涌来!
那是民火。
是阿婆的酸梅汤,是士兵的行军饼,是所有被记住的、被珍惜的、被传承的烟火气。
它们汇集成潮,顺着断脉井的地脉倒灌进来,最后一丝微光,轻轻落回苏晏清的心口。
她的心跳地响了一声。
萧决贴在她心口的耳朵动了动。
他听见了,那心跳声,和锅里的鸣响同频,和千里外的灶火同频,和大靖土地下的地脉同频。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尝到咸涩的泪:你赢了。
黎明的光漫过来时,苏晏清仍闭着眼。
她的呼吸匀了些,心口的光虽弱,却稳了。
萧决将她裹进自己的旧袄,抬头望去——满野都是炊烟,像云落在了地上。
梁承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他望着那片炊烟,又望着榻上的人,喉咙发紧:大人......
她若醒了。萧决声音哑得厉害,目光却温柔得能揉碎晨雾,告诉她——你烧的火,比我命还长。
灰主母站在井边。
她将最后一枚锅片投入井中,轻声说:娘,有人替你活着了。井底幽深,却有微光一闪,像当年那口老锅,在灶上跳着,唱着。
医庐的窗纸泛起鱼肚白时,苏晏清的睫毛动了动。
萧决立刻俯身,却见她仍未醒,只是心口的光,比方才亮了一丝。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望着窗外渐起的炊烟,轻声道:睡吧。
我守着。
三日过去,苏晏清依旧昏睡。
她心口的光像游丝,却始终未断。
萧决守在医庐里,昼夜未离。
他望着她苍白的脸,想着那日满野的炊烟,想着她说火该自己烧了,忽然笑了——他终于明白,她从来不是燃尽自己的烛,而是递火的人。
而那团火,早已烧进了千万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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