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腐化的守护者周围,神殿的阴影角落、血肉壁障的褶皱中,更恐怖的景象在蠕动。那些曾代表泰坦造物最高智慧的钢铁维库人、铁矮人卫士,此刻已沦为行尸走肉。它们的金属关节被暗影淤泥锈蚀、卡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它们的胸腔被强行撕裂,暴露出发着紫光的、搏动着的暗影核心;它们的头颅被扭曲的肉瘤取代,或是干脆被几根胡乱挥舞的触须占据。它们漫无目的地蹒跚着,或是在原地抽搐、痉挛,发出金属扭曲和血肉挤压的混合怪响。空气中弥漫着臭氧被电离的焦糊味、金属过度锈蚀的腥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层面的腐烂恶臭。
幻象的视角猛地拉近,聚焦在洛肯那扭曲头颅上狂舞的一根触手顶端的口器。那布满利齿的深渊猛地张开到极限,一股粘稠的、散发着强烈精神污染的紫黑色光流如同呕吐物般喷射而出!光流的目标并非幻象的观看者,而是它面前一个被束缚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能量体——那是一个被囚禁的、属于奥杜尔本身的泰坦构造体灵魂!光流瞬间淹没了那可怜的蓝光,刺耳的、非人的灵魂尖啸声陡然在亡语者大厅中炸响!那蓝光在污秽的光流中疯狂挣扎、扭曲、变形,颜色迅速被污染成肮脏的紫黑,最后彻底熄灭、湮灭。取而代之的,是那暗影光流似乎又壮大了几分,洛肯那扭曲的金属身躯也随之发出满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不!” 吉安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作为顶尖的法师,她对灵魂和能量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泰坦构造体灵魂被强行撕碎、污染、最终被吞噬殆尽的恐怖过程。那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摧毁,更是对秩序、对纯粹造物本质最彻底的亵渎和消化!一股源自魔法本源的寒意从她脊椎升起,守护者之杖在她手中剧烈地嗡鸣起来。
“吼!” 小萨鲁法尔的反应则更为狂暴直接。那灵魂被吞噬的尖啸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上。纯粹的兽人怒火瞬间压倒了最初的惊骇与恶心。他双眼赤红,巨大的战斧“裂魂”被他高高举起,对着那悬浮在半空的幻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战吼,仿佛那污秽的洛肯就在眼前,下一刻就要将其劈成碎片。沉重的斧刃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却只徒劳地穿过那虚幻的景象。强烈的挫败感让他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弗丁身上的圣光前所未有的炽烈,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在他周身燃烧,将亡语者大厅的幽绿冰光都逼退了几分。他紧握着灰烬使者,剑身嗡鸣,圣洁的金色火焰在符文上流淌,对抗着幻象中弥漫的、令人窒息的亵渎气息。他坚毅的脸庞紧绷,牙关紧咬,圣骑士的意志如同铁砧,承受着那疯狂低语的重锤。他看向那被吞噬的泰坦灵魂,眼中充满了最深的悲悯和最坚定的愤怒——那是圣光对一切黑暗造物的天然憎恶。伯瓦尔虽然未被圣光直接笼罩,但他站在弗丁身侧,如同扎根于大地的磐石。他死死盯着洛肯那扭曲的身躯,眼中燃烧着战士目睹家园被亵渎的熊熊怒火,以及一种深沉的、对力量失控的警惕。他握剑的手青筋毕露,指节发白。
“看见了吗?” 凛雪的声音穿透了幻象的污秽低语和众人的惊怒,如同冰原上吹过的寒风,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重。“那扇上古之门,不过是尤格萨隆这头千喉之魔伸出的、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触须。它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奥杜尔这被污染的囚笼核心泵出,滋养着门外的爪牙。我们每在门外流一滴血,每摧毁一个无面者,都只是在为它提供……养分。那些被虚空彻底吞噬的灵魂,那些被腐化扭曲的血肉,最终都将汇入奥杜尔的暗影熔炉,成为它挣脱枷锁的力量!”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脸色变幻的小萨鲁法尔:“兽人的勇猛值得敬重,萨鲁法尔之子。但将勇猛浪费在无穷无尽的血肉磨盘上,任由真正的毒蛇在巢穴中壮大,这不是荣耀,是愚蠢的牺牲!”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块砸在年轻兽人的心头。小萨鲁法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看着幻象中那不断蠕动、喷吐着污秽的洛肯,看着那些被腐化扭曲的泰坦造物,他紧握战斧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了一下,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们必须拔掉这颗毒牙!” 凛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冰川崩裂的轰鸣。她猛地从王座上站起,深黑的长袍无风自动,周身寒气骤然爆发,亡语者大厅的温度瞬间骤降,地面和墙壁上迅速凝结出厚厚的白霜,连那些燃烧的灵魂之火都仿佛被冻结了一瞬。“集中力量,攻陷奥杜尔!摧毁尤格萨隆在诺森德的支点,切断它对上古之门的能量输送!否则,门外的战斗永无尽头,而我们终将在无止境的消耗中被拖垮、被腐化!” 她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弗丁、伯瓦尔、吉安娜,最后再次定在小萨鲁法尔脸上,“这是唯一的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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