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喧嚣的、血肉与金属碰撞的磨盘。钢铁的撞击声、能量武器的嘶鸣、火枪的爆响、战士的怒吼与亡灵的沉默、蒸汽的喷射、血肉的撕裂、骨骼的碎裂……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每一个参战者的耳膜。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金属摩擦的焦糊味、矮人火药的硫磺味、亡灵构造体的腐臭味以及…铁矮人内部冷却液泄漏时散发出的、带着一丝甜腻的刺鼻机油味。
伯瓦尔·弗塔根挥舞着他的重剑,剑身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斗气。他如同愤怒的雄狮,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斩在铁矮人防御者的塔盾边缘或者动力锤的薄弱连接处。火星四溅中,一个铁矮人粉碎者的动力锤被他硬生生劈断,沉重的锤头砸落冰面。他反手一剑,炽热的剑刃刺入那闪烁着红光的独眼,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短路声和金属扭曲的哀鸣,那铁矮人轰然倒地。
“顶住!圣光护佑我们!” 弗丁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地传播。灰烬使者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流,所到之处,铁矮人的金属外壳如同黄油般被切开。他不仅是个人的勇武顶点,更是整个生者阵营的精神支柱。他的存在本身,就在鼓舞着那些面对冰冷钢铁洪流而心生恐惧的士兵。
小萨鲁法尔和他的霜狼如同一道血色的旋风,在铁矮人队列的侧翼反复冲杀。“裂魂”战斧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破碎的金属零件和飞溅的、滚烫的冷却液。他狂野的战吼和霜狼的咆哮交织,部落的狼骑兵们紧随其后,利用机动性不断撕扯着铁矮人看似坚固的阵型。
吉安娜的身影在战场后方闪烁着奥术的光辉。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咒语。空气在她周围剧烈地扭曲、凝结。瞬间,一面巨大而厚重的寒冰之墙拔地而起,挡在了一队试图迂回包抄联盟侧翼的铁矮人粉碎者前方。沉重的动力锤狠狠砸在冰墙上,冰屑飞溅,但冰墙顽强地屹立着。紧接着,她法杖一指,无数锋利的冰锥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精准地攒射向那些被冰墙阻挡的铁矮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和金属被撕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然而,铁矮人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它们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从风雪中涌出。联军的阵线开始承受巨大的压力。一个人类步兵的盾牌在连续承受了数次动力锤的重击后终于碎裂,沉重的锤头狠狠砸在他的胸甲上,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他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一个矮人火枪手被铁矮人射手的能量射线击中肩膀,整条手臂连同火枪瞬间碳化、碎裂,惨叫声被淹没在战场的喧嚣中。一头憎恶被数名铁矮人粉碎者用链锯战斧疯狂地切割着,坚韧的腐肉和缝合线被撕裂,腥臭的内脏和粘稠的防腐液流淌出来,但它依旧咆哮着,用巨大的肉钩将一个铁矮人拦腰砸扁。
凛雪依旧端坐在她的骸骨战马上,如同暴风眼中心诡异的平静点。她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酷地计算着战场上的每一个节点,调动着亡灵军团进行最有效的杀戮与牺牲。但她头盔下的冰蓝光芒,却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铁矮人军团后方,一个体型格外庞大、如同移动小型堡垒般的铁矮人战争使者。那怪物肩部安装着多管旋转的能量炮,炮口正对着联军阵线最密集的地方,危险的能量光芒正在汇聚。同时,她感知到一股更加阴冷、带着血肉腥臭的气息,正从另一个方向的山谷中快速逼近。
第二波:血肉的畸变
就在铁矮人的钢铁洪流与联军绞杀得难解难分之际,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混杂着痛苦咆哮与野兽般嘶吼的声浪从左侧的山谷中席卷而来。这声音盖过了战场的金属轰鸣,带着一种原始的、扭曲生命的疯狂。
“那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联盟士兵惊恐地指向山谷出口,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从风雪弥漫的山谷中冲出来的,是维库人。但他们已不再是诺森德传说中那些高大勇猛的人类近亲。尤格萨隆的虚空低语和洛肯的机械改造,将他们变成了噩梦般的怪物。
他们原本魁梧的身躯被强行膨胀,肌肉虬结贲张,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紫黑色,布满了蠕动增生的肉瘤和凸起的、如同黑色蠕虫般的血管。他们的四肢被粗暴地嫁接或替换成了冰冷的机械部件——闪烁着寒光的巨大金属利爪取代了手掌,粗壮的机械义腿践踏着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更恐怖的是他们的头部:有些维库人的头骨被金属框架强行撑开,裸露的大脑组织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上面覆盖着不断脉动的、散发着微光的神经植入体;另一些则完全失去了人形,头颅变成了扭曲的、长满獠牙和复眼的昆虫状结构,或者被融合进了某种多管喷射器的底座。他们挥舞着原始的、染血的巨斧战锤,或是直接从肢体上延伸出的、嗡嗡作响的旋转链锯和喷射着腐蚀性脓液的生物炮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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