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军团,净化污秽!”凛雪冰冷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她甚至没有拔出霜之哀伤,只是抬起一只覆甲的手。极致的寒意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无数尖锐的冰凌凭空凝结,如同致命的暴雨,精准地射向那些喷射毒雾的复眼叶片和试图缠绕士兵的藤蔓。冰凌刺入目标,瞬间将其冻结成僵硬的冰雕,然后在她意念微动下,“咔嚓”碎裂成漫天冰尘。几只从阴影中扑出的、形如放大的腐尸甲虫、甲壳上覆盖着粘液和肿瘤的怪物,刚跃到半空就被无形的寒冰锁链捆缚,瞬间冻成冰块,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她的动作精准、高效,如同冰冷的机器,用最极致的严寒抹除眼前的污秽。然而,在她冰蓝色眼眸的最深处,倒映着那些痛苦扭曲的古树和濒死的树灵时,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悄然荡开。这并非仁慈,而是对秩序被践踏、对守护者职责被亵渎的、冰冷的愤怒。
“为了部落!”小萨鲁法尔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沉重的战斧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劈向一条横扫过来的巨大腐殖触手。斧刃深深嵌入那滑腻坚韧的躯体,污秽的黑血和腐烂的组织液喷溅而出。触手疯狂扭动,试图将他甩飞。萨鲁法尔怒吼着,双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压去,同时猛地一绞!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粗大的触手竟被他硬生生斩断!断口处喷涌出瀑布般的污血,淋了他一身。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腥臭粘稠的液体反而激发了他骨子里的凶性,双眼赤红,寻找着下一个目标。兽人的荣耀不容玷污,即使是扭曲的生命,也必须用力量碾碎!
温室的核心区域,景象更为骇人。这里曾是生命能量的泉眼,一个巨大的、由纯净水晶和流淌着绿色光芒的泰坦符文构成的能量池。如今,水晶蒙尘碎裂,符文黯淡扭曲。能量池中翻滚的不再是生命之泉,而是粘稠如沥青、不断冒出气泡的紫黑色淤泥。淤泥的中心,一个由无数蠕动的根须、腐败的藤蔓和闪烁的虚空水晶强行糅合而成的、巨大而丑陋的“心脏”正在搏动。每一次搏动,都有一股污秽的能量脉冲扩散开来,让周围的腐化植物更加疯狂,也让那些被束缚在池边的生物发出更凄厉的哀嚎。
那是一些半人半鹿的树灵和翠绿的森林守护者。它们曾经是优雅的生命化身,此刻却被紫黑色的、如同活物般的粗大根须残忍地钉在池边腐败的巨树躯干上。根须深深刺入它们的身体,贪婪地吮吸着残存的生命精华,同时将污秽的虚空能量强行注入。它们的身体扭曲变形,鹿角上开出了散发着恶臭的毒花,翠绿的皮肤覆盖上脓疮和鳞片,清澈的眼眸被浑浊的紫黑色占据,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疯狂。它们徒劳地挣扎着,发出无声的悲鸣,那声音直接作用于灵魂,冲击着每一个靠近者的心智。
在能量池旁,一个高大的身影跪伏在地。芙蕾雅,生命的守护者。她曾经象征着自然的丰饶与慈爱,翠绿的长发如同最华美的藤蔓,点缀着鲜花。此刻,她的鹿角断裂,翠绿的长发枯萎如败草,失去了所有光泽。她华丽的、由藤蔓和鲜花构成的甲胄破损不堪,沾满了污泥和干涸的紫黑色血迹。最令人心碎的是她的姿势——她并非在抵抗,而是以一种近乎膜拜的姿态,双臂紧紧环抱着那搏动着的腐化心脏,脸颊贴着它冰冷的、布满粘液的表面。泪水混合着污秽的粘液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她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破碎不堪的呜咽,那声音里充满了母亲目睹孩子被折磨至死的绝望与心碎。
“我的孩子…我的绿叶…我的光…”芙蕾雅的呜咽如同泣血,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不要…离开…母亲…痛…好痛…”她抱着那污秽的心脏,仿佛那是她仅存的、正在死去的至宝。虚空低语在她耳边萦绕,扭曲着她的感知,让她将吞噬她子嗣的腐化核心,当成了需要她拥抱安慰的、受苦的孩子。守护者的意志,在极致的痛苦和虚空的蛊惑下,濒临崩溃。
“芙蕾雅!”伯瓦尔的声音带着圣骑士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前的景象让他握剑的手都微微发抖。这不仅是腐化,这是对一个母亲灵魂最残忍的凌迟。灰烬使者感受到主人的激荡,光芒剧烈闪烁。
凛雪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那颗搏动的腐化心脏。她清晰地看到,那些束缚树灵的根须,其源头正是这颗心脏。芙蕾雅的悲鸣与树灵的哀嚎,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守护者的力量与腐化之源紧紧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绝望的闭环。强行摧毁心脏,芙蕾雅残存的意志和那些被束缚的树灵,很可能瞬间被虚空反噬,彻底湮灭。
“核心是腐化节点,亦是生命枷锁。”凛雪的声音穿透芙蕾雅的悲泣,冰冷地剖析着残酷的现实,“摧毁它,芙蕾雅与树灵的灵魂将随之殉葬。必须…净化根源,斩断枷锁。”她的目光转向伯瓦尔,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是冻结火焰般的决绝。“弗丁,圣光能焚尽污秽,亦能抚慰灵魂。我需要你圣焰的引导,驱逐腐化,将芙蕾雅从噩梦中唤醒。她的力量,是净化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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