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在风暴峭壁永恒的冰原上尖啸,卷起刀锋般的雪粒抽打在联军战士的甲胄上。银色北伐军的旗帜在铅灰色的苍穹下猎猎作响,金属的寒光与部落兽人战士裸露的绿色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而在他们侧翼,沉默行进的天灾军团构成了最令人不安的景象——披挂着寒冰与锈蚀铁甲的亡灵构造体,眼眶中燃烧着幽蓝魂火的骷髅战士,无声的死亡气息几乎凝成实质,与生者军团散发的热血与汗味在冰冷的空气中激烈碰撞。
小萨鲁法尔走在生者与亡者模糊的分界线上,每一步都踏碎冻结的积雪。他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战斧粗糙的木柄,目光扫过身旁一张张紧绷的脸。人类士兵的眼中除了对严酷环境的忍耐,更深藏着对身边那些“盟友”无法消弭的警惕与厌恶。他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不信任,浓得如同未散的血腥。每一次天灾军团笨重的憎恶迈开脚步,大地传来沉闷的震动,都会引来生者士兵一阵不易察觉的肌肉紧绷和武器角度的微调。
“稳住,战士们!”提里奥·弗丁的声音穿透风雪,带着磐石般的沉稳。灰烬使者巨大的剑身斜倚在他肩头,圣光在古老的符文上流淌,成为这片死寂之地唯一温暖的光源,照亮他坚毅而忧虑的脸庞。“风暴守护者的殿堂就在前方!记住我们共同的敌人!”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队伍,尤其在几个神色紧张的人类新兵脸上停顿片刻。圣光能抚慰伤痛,却难以在一夕之间融化千年积累的恐惧坚冰。
队伍前方,风暴之巅的轮廓在肆虐的暴雪中若隐若现,如同巨兽的獠牙刺破天际。那里是泰坦守护者托里姆的领域,如今却被背叛者洛肯的阴影笼罩。越靠近,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就越发浓重。那并非尸骸的恶臭,而是某种更古老、更亵渎的存在侵蚀万物的气息——虚空。它扭曲着这片神圣之地的本质,岩石表面渗出粘稠的、闪烁着暗紫色微光的苔藓,空气中游离着微不可闻、却直钻脑髓的嘶嘶低语,试图撩拨起每个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恐惧与恶意。
凛雪独自走在队伍最前方,仿佛一道移动的冰川。寒冰王冠在她银白色的长发上散发着永恒不化的冷光,霜之哀伤在她身侧低鸣,剑锋周围的空气因极寒而微微扭曲。她无视身后生者们复杂的目光,也无需回头确认她沉默的亡灵大军是否跟随。她的意志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地操控着这支由死亡构成的军团,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冰冷的效率。然而,在这份令人窒息的掌控力之下,是三重如同枷锁般沉重的压力:维系对庞大天灾军团无时无刻的统御,抵御尤格萨隆低语无孔不入的侵蚀,以及维系《凛冬盟约》这艘在惊涛骇浪中随时可能倾覆的脆弱方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冠冰川的脉动,那是她力量的源泉,也是她灵魂的锚点。每一次调动诺森德的寒冰之力,都像是从自己的骨髓中抽取能量。现在,这脉动因为接近风暴之巅虚空能量的源头而变得紊乱、灼痛。
“女王,”一个低沉沙哑、如同碎石摩擦的声音在她意识中直接响起,是巫妖领主克尔苏加德,他巨大的骨质身躯悬浮在后方不远处的风雪中,幽蓝的魂火在空洞的眼眶里跳跃,“前方的能量读数异常紊乱。守护者大殿外围的防御符文……被扭曲了。虚空污染已深入泰坦造物的核心。强行突破,损耗将远超预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仿佛在评估她力量的边界。
凛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侧目。“损耗?”她的意识回应如同冰棱撞击,“当整个世界的根基都在被蛀蚀,吝啬力量就是慢性自杀。准备‘凋零法阵’,目标:前方能量屏障的扭曲节点。我要一条通路,克尔苏加德,不是废墟。”她的命令不容置疑,带着冻结灵魂的威严。巫妖领主颅骨内的魂火剧烈地闪烁了一下,旋即躬身领命,枯骨般的指爪开始在空中勾勒出惨绿色的、散发不祥气息的符文。
风暴之巅的入口,曾经恢弘的泰坦拱门,如今被一层不断蠕动、闪烁着暗紫与墨绿光芒的能量屏障所覆盖。屏障表面流淌着亵渎的符文,时而凝聚成痛苦嘶嚎的面孔,时而又化作疯狂舞动的触须虚影。屏障后方,隐约可见巨大殿堂的轮廓,以及其中传来的、如同心脏被扼住般的沉闷撞击声——那是被囚禁的托里姆徒劳的挣扎。屏障前,残破的钢铁巨像守卫和肢体扭曲、皮肤呈现石化状态的维库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守卫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混乱的暗紫色光芒,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完全不顾自身的损伤。暮光之锤的邪教徒们则躲在更后方,披着肮脏的兜帽长袍,吟唱着亵渎的咒语,不断将虚空能量注入屏障和腐化的守卫体内,他们的身体在邪能灌注下抽搐变形,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为了洛肯大人!为了虚空之荣光!”一个暮光高阶祭司尖叫着,声音刺耳得如同刮擦玻璃。他高举双手,一道污秽的暗影箭射向冲在最前的弗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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