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雪并未直接加入混战。她如同风暴眼般矗立在战场后方,双手虚抬。诺森德极北的呼唤穿透空间的阻隔,回应着她。肉眼可见的寒冰洪流自她脚下奔涌而出,并非散乱,而是精准地沿着神殿的金属地面蔓延、攀爬、构筑。巨大的、闪耀着古老符文的冰墙拔地而起,将汹涌扑来的敌人洪流分割、阻挡;尖锐的冰棱如同暴雨般从穹顶凝结坠落,精准地贯穿那些试图施法的暮光术士或攀爬而上的扭曲造物。她的寒冰之力在这里展现出惊人的控制力,每一分力量都用在最关键的节点,减缓着联军推进的压力。然而,每当她的寒冰之力与神殿深处涌出的虚空能量剧烈碰撞时,她的身体都会产生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佛在与无形的巨浪搏斗。耐奥祖的知识让她理解泰坦符文的结构,但对抗尤格萨隆直接灌注的腐化,每一次接触都是意志与深渊的角力。
联军在凛雪构筑的寒冰壁垒掩护下,如同锋利的楔子,艰难却坚定地向神殿核心突进。钢铁与血肉的尸骸在他们脚下堆积成小山。伯瓦尔和提里奥如同两面圣光的旗帜,灰烬使者每一次斩落都带起大片的污秽蒸发,为身后的战士开辟道路。小萨鲁法尔则像一头暴怒的战争巨兽,战斧“裂魂”卷起死亡的旋风,任何挡在他面前的敌人,无论是扭曲的维库人还是厚重的铁矮人装甲,都在狂暴的力量下破碎崩解。他盔甲上溅满了粘稠的紫黑色液体,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喷吐着白雾,眼中只有通往核心的路径。
终于,他们突破了最后一道由疯狂信徒和腐化机械组成的防线,冲进了智慧神殿的核心圣殿。这里的景象让最勇敢的战士也感到一阵心悸。
圣殿广阔得如同星空下的广场,但穹顶被翻滚的、粘稠如原油的紫黑色能量云完全遮蔽,其中闪烁着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和令人癫狂的几何幻象。支撑穹顶的巨大泰坦金属柱上,原本神圣的雕刻被亵渎的符文覆盖,流淌着脓液般的能量。而在圣殿的中央,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巨大王座悬浮着,上面端坐的,正是堕落的智慧之王——洛肯。
曾经闪耀着智慧光辉的泰坦守护者,如今已面目全非。他庞大的身躯被紫黑色的能量脉络缠绕、侵蚀,如同被寄生藤蔓覆盖的巨树。他的泰坦金属铠甲上布满了污秽的增生组织,缝隙中渗出粘稠的暗影。他的双眼不再是星辰般的智慧之光,而是两个燃烧着疯狂与恶意的紫黑色漩涡,其中倒映着宇宙的毁灭景象。他俯视着闯入圣殿的联军,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充满嘲弄与恶意的弧度,声音如同千万块金属摩擦,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虫子!可悲的、短暂的造物!你们以为摧毁了外围的玩具,就能撼动尤格萨隆大人的意志?你们的挣扎,不过是智慧终局前无意义的噪音!”
随着他充满亵渎的话语,整个核心圣殿的能量骤然狂暴。穹顶翻滚的紫黑色能量云如同巨大的心脏般猛烈搏动了一下,随即,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由虚空恶意凝聚的冲击波——“千喉之怒”——以洛肯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
空间在尖啸中扭曲。空气不再是传播声音的介质,而是变成了粘稠的、充满腐蚀性的实体。冲击波所过之处,坚固的泰坦金属地面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般卷曲、撕裂、熔解。离得稍近的几名银色北伐军战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他们的铠甲连同血肉瞬间被分解、汽化,连灵魂的残响都被那冲击波贪婪地吞噬殆尽。圣光护盾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粉碎,提里奥·弗丁闷哼一声,灰烬使者的光芒急剧黯淡,他本人被巨力狠狠掀飞,撞在一根金属巨柱上,圣洁的铠甲上留下焦黑的腐蚀痕迹,鲜血从嘴角溢出。
伯瓦尔怒吼着将灰烬使者深深插入地面,圣光全力爆发,在他身前形成一面摇摇欲坠的金色壁垒。冲击波撞在壁垒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圣光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般剧烈沸腾、消融。巨大的力量将他连同壁垒一起向后推去,靴子在金属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他头盔下的脸因巨大的压力而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他感到的不只是物理的冲击,还有那无孔不入的疯狂低语,像冰冷的蛆虫试图钻进他的大脑。
小萨鲁法尔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将战斧横在身前,双脚死死钉入地面。纯粹的蛮力与战士的意志是他唯一的盾牌。冲击波狠狠撞在他身上,如同被一头狂奔的熔岩巨兽正面击中。他坚固的板甲发出刺耳的呻吟,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他强壮的身体剧烈颤抖,肌肉贲张到极限,嘴角溢出鲜血,但他一步未退!冲击波中蕴含的疯狂意念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意志,父亲战死的幻象与无尽的虚空低语交织,几乎要将他拖入疯狂的深渊。“不!”他发出源自灵魂深处的怒吼,用愤怒和耻辱对抗着精神的侵蚀,双眼血红,如同濒死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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