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雪通过伯瓦尔传递关键信息(关于死亡之翼与古神的联系),并派遣少量精锐亡灵法师(受严密监控)协助大地之环稳定关键节点。
诺森德北岸,曾经被坚冰封冻的苔原海岸线,如今已成为沸腾的屠宰场。死亡之翼可怖的阴影掠过天际已过去数日,但大地的创伤仍在尖叫。海水不再是冰冷的灰蓝,而是翻滚着病态的黄绿泡沫,被地壳深处涌出的灼热毒气煮沸,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作呕的嘶嘶声。每一次海浪拍击海岸,都裹挟着无数被活活烫死的海洋生物残骸——肿胀发白的鱼尸、破碎的贝壳、甚至扭曲的海兽骨架,在滚烫的浊浪中沉浮,又被推上焦黑的沙滩,堆积成恶臭的堤坝。浓烈的硫磺与水生物腐败的腥臭混合,形成一层肉眼可见的、带着油光的瘴气,沉重地压在每一个活物的胸口。
冰冠堡垒深处,巫妖王凛雪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这片沸腾的死亡之海。她并非以肉眼“看”,而是通过脚下冰冠冰川那亘古不化的寒冰网络,通过空气中每一缕因恐惧和剧痛而弥散的亡魂残响,更通过那束缚着百万亡灵、此刻正因大地剧变而激烈震颤的统御之网,感知着一切。她矗立在冰封王座之上,头盔下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燃烧着冰蓝色魂火的眼眸,穿透了厚重的冰壁与遥远的空间,锁定在提瑞斯法林地深处某个翻腾的节点。那里,大地的痛苦最为尖锐。
“死亡之翼的癫狂…” 凛雪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王座间回荡,是对侍立一侧的伯瓦尔·弗塔根所言,更像是冰冷的确认。“但它的爪痕之下,流淌着恩佐斯的毒液。两种毁灭的意志在交织,伯瓦尔。大地之环的萨满们…他们感受到的混乱,其根源并非仅仅是元素之怒。”
伯瓦尔·弗塔根,曾经的大领主,如今的联盟代表,也是生者与亡者之间那道最微妙也最坚韧的桥梁。他站在王座下方,厚重的联盟盔甲覆盖全身,但肩甲边缘一道新近的、被熔岩灼烧过的焦痕清晰可见——那是数日前协助镇压龙骨荒野一处突然喷发的地火裂口留下的印记。他抬头仰望着王座上的身影,眼中没有普通生者面对巫妖王时的纯粹恐惧或憎恶,只有沉重如山的责任与一丝难以化开的忧虑。
“情报已通过最隐秘的渠道送达萨尔手中,”伯瓦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连日奔波和对抗灾难的疲惫。“他对古神与灭世者之间的联系已有警觉,但大地之环在提瑞斯法林地的行动…进展艰难。那里的元素位面如同被撕裂的伤口,直接暴露在现实之中。纯粹的萨满之力在对抗那混合的腐蚀时,像是在用双手去堵喷发的火山口。”
凛雪的指尖在王座冰冷的扶手上轻轻叩击,发出细微却穿透力极强的“嗒、嗒”声,如同冰锥敲击岩石。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有隐形的寒流波纹扩散开去,无声地抚慰着统御之网中因远方大地的痛苦而躁动不安的亡灵意识。无数扭曲的、充满毁灭欲望的低语试图钻进她的意识——那是恩佐斯在死亡之翼掀起的灾难狂潮中散播的种子,如同无形的蛆虫,啃噬着意志的堤坝。她将它们尽数冻结、碾碎。
“纯粹的萨满之力不足,”凛雪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盖过了堡垒深处亡魂的呜咽。“需要极致的寒冷。需要能冻结沸腾的熔岩核心、能凝固狂暴元素之灵的…‘秩序’。”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目光落在伯瓦尔身上,那目光仿佛能洞穿灵魂。“大地之环需要另一种力量,一种他们恐惧且憎恶的力量,来稳定那致命的节点。”
伯瓦尔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并非来自堡垒的低温,而是源于凛雪话语中蕴含的冷酷逻辑和随之而来的巨大风险。“您是说…派遣亡灵法师?”他艰难地吐出这个词,仿佛那是一个诅咒。“提里奥在东部王国北部救灾,弗丁的银色北伐军主力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建立防线,那里的难民如同惊弓之鸟。如果被联盟或部落的平民、甚至是大地的守护者们看到天灾的施法者出现在他们的圣地附近…信任的裂痕会变成无法逾越的深渊,盟约将瞬间瓦解。希尔瓦娜斯会第一个将长弓对准我们!”
“恐惧源于未知与失控。”凛雪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不是军团,伯瓦尔。是‘黑锋’的施法者。达里安·莫格莱尼的精锐。他们保有生者的意志,理解守护的意义。” 她的目光投向王座大厅的阴影深处。“达里安。”
阴影如同有生命的墨汁般涌动、凝聚。达里安·莫格莱尼从中步出,黑锋骑士团大领主的死亡战靴踏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他的符文重甲比夜色更深沉,肩甲上黑锋的徽记在幽暗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霜之哀伤的仿制品——“影之哀伤”并未出鞘,但那股凝聚的死亡寒意已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他单膝跪地,头盔下的目光抬向王座,燃烧着冰蓝色的灵魂之火,坚定而纯粹,毫无寻常亡灵的空洞与暴戾。“听候您的命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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