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的指尖摩挲着封神鼎冰凉的边缘,鼎身流转的玄铁光泽映出他眼底的凝重。星舟正悬浮在过渡星的港口,窗外是穿梭不息的各色飞行器,流光溢彩的神纹在金属表面跳跃,每一道都蕴含着他尚不能完全理解的神界法则。紫瑶刚刚从外面回来,带回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登神台的考核,说难不难,说易也绝不易。”紫瑶摘下星纹紫裙上沾染的星尘,指尖轻弹,那些细微的颗粒便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她坐在韩烨对面的玉凳上,玉凳表面镶嵌的星辰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发亮,“核心是‘法则共鸣’。天枢司的人认为,只有能与核心星域法则产生共鸣的存在,才有资格被承认为‘神界之神’,否则便是游离于秩序之外的‘野神’。”
韩烨皱眉:“法则共鸣?是像在碎星带时,引动星辰之力那样吗?”
“形似而神异。”紫瑶摇头,语气凝重了几分,“碎星带的法则是残缺的、混乱的,如同散落在地的珍珠。而核心星域的法则是完整的、有序的,更像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你在碎星带能引动星火,不代表能在大河中激起涟漪——尤其是你这种带着‘异乡烙印’的飞升者。”
她抬手一挥,一道淡紫色的光幕在两人之间展开,光幕中浮现出登神台的虚影:那是一座由无数法则符文交织而成的巨大平台,底部是旋转的星图,顶端连接着一片璀璨的光云,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光云中沉浮。
“看到那些光点了吗?”紫瑶指向光云,“那是核心星域的法则本源所化,考核者需要在一盏茶的时间里,让自己的神格与这些光点产生连接,最终凝聚出一枚‘神位印记’。这枚印记会记录你的法则属性、神格等级,甚至能预判你未来的成长上限——天枢司就是通过这个来决定是否接纳你。”
韩烨沉默片刻,问道:“十有八九会失败,是因为下界法则与神界法则冲突?”
“不止冲突,更是压制。”紫瑶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在仙界修炼的法则,就像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写下的契约,而神界的法则是另一种语言。当两种语言碰撞时,神界的语言会自动排斥陌生者。我见过不少下界飞升者,他们在登神台上拼尽全力,神格都快燃烧起来了,那些法则光点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最后不是被直接驱逐,就是被天枢司的人带走,从此杳无音信。”
韩烨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受到神格深处,那属于仙界的土黄色法则印记正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紫瑶的话语。那是他在仙界修炼万年留下的根基,是他力量的源泉之一,却在神界成了致命的短板。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成功率?”韩烨追问,目光落在封神鼎上。鼎身的玄铁纹路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开始缓缓流转,散发出一股沉稳而坚韧的气息。
紫瑶看着他手中的鼎,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办法不是没有,但对你来说可能更难。有些飞升者会选择彻底剥离下界法则,相当于自废一半修为,从头开始感悟神界法则。但这样一来,你之前的积累就全白费了,而且能不能重新凝聚神格都是未知数。”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种,是找到与自身原有法则相近的神界法则,以原有法则为桥,引导神界法则融入。比如你擅长炼体,神界也有‘战体法则’;你懂炼器,这里也有‘器道法则’。但问题是,两种法则的‘相近’往往只是表象,深处的核心可能截然不同。就像碎星带的星辰之力,和核心星域的星轨法则,看似都与星辰有关,实则一个是无序的碎片,一个是严谨的轨道,强行融合只会让自己的神格崩溃。”
韩烨低头看着封神鼎,鼎内的玄铁之神残魂似乎被“器道法则”四个字触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他忽然想起在通道中,器灵说的那句话:“神界法则独尊,炼体术需与法则融合方能存世。”当时他以为只是让神体适应法则,现在想来,或许还有更深层的含义——不仅是适应,更是要找到一种方式,让自己的力量与法则共存,甚至……利用法则。
“紫瑶姑娘,”韩烨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灵光,“神界的炼器术,是直接以法则为材料吗?”
紫瑶愣了一下,点头道:“没错。神界的炼器师,会从法则晶石中剥离出纯粹的法则,将其融入材料之中。一件好的神器,本身就是法则的具象化。怎么突然问这个?”
韩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星舟的窗边,望着外面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修士。他们腰间佩戴的法器,店铺里陈列的神兵,无一不散发着法则的波动。他看到一把长剑划过空气时,剑身周围浮现出细小的空间裂痕;看到一面盾牌被阳光照射时,表面浮现出流动的防御符文——那都是法则与器物完美融合的证明。
“我在想,”韩烨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紫瑶,“如果我无法让神格直接与法则共鸣,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让法则主动‘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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