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的钟声还在回荡,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在人心上,让空气里的紧张感又浓了几分。
张逸凡被苏清漪半扶着往前走,每一步都觉得腿像灌了铅——刚才净化那道濒堕清魂时,他的阴阳二气几乎耗空,现在全靠一股劲撑着,胸口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再坚持会儿,过了前面那道奈何桥分支,就能看到镇魂司的牌坊了。”苏清漪的声音也有些发虚,她的肩伤还没处理,旗袍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深色,走路时左臂不敢大幅度摆动,只能用右手死死攥着青竹杖稳住身形。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总觉得那片彼岸花丛里藏着什么,阴差巡逻队的身影虽然消失了,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没散去。
张逸凡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瞥,只看到成片的彼岸花在昏暗里摇曳,鲜红的花瓣像是沾了血。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脚下的青石板微微震动,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嘶吼声从侧面的树林里传出来——那声音和昨晚遇到的魇鬼很像,却更稚嫩些,带着没完全成型的暴戾。
“不好,是刚堕化的魇鬼!”苏清漪脸色骤变,猛地将张逸凡往身后一拉,青竹杖横在身前,杖顶的玉珠亮起微弱的绿光,“应该是被刚才净化清魂的灵气吸引来的,低阶魇鬼最喜吞噬刚觉醒的灵根气息!”
话音刚落,三道灰黑色的影子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落在两人面前五步远的地方。
那些影子比昨晚的魇鬼小一圈,浑身裹着稀薄的黑雾,猩红的眼睛里满是贪婪,死死盯着张逸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是三只低阶魇鬼,”苏清漪快速扫了一眼,声音发紧,“我的灵气还没恢复,青竹杖只能勉强凝聚护盾,你……”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最左边的魇鬼突然扑了过来,黑雾里伸出细细的灰气触手,直抓张逸凡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阴阳二气的微弱波动,对魇鬼来说是最好的“养料”。
苏清漪想也没想就挥出青竹杖,杖顶的绿光撞上灰气触手,“滋啦”一声,触手被烧断,可她也被反作用力震得后退两步,肩伤被牵扯,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另外两只魇鬼见状,立刻从两侧包抄过来,灰气触手像毒蛇一样缠向张逸凡的四肢。
张逸凡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他能清楚看到魇鬼身上的黑雾里,藏着无数细碎的怨念,那些怨念像针一样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调动体内的阴阳二气,可丹田处空荡荡的,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流在打转,根本凝聚不起来。
“别硬抗!往我身后躲!”苏清漪咬牙冲过来,青竹杖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绿光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护盾,挡住了两只魇鬼的攻击。
可低阶魇鬼虽然实力弱,却胜在数量多,它们不断用灰气触手撞击护盾,绿光的亮度越来越暗,苏清漪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张逸凡看着苏清漪快要撑不住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愧——昨晚是她救了自己,现在她又为了保护自己硬扛三只魇鬼,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不能就这么等着,必须想办法! 就在这时,最左边的魇鬼突然绕过护盾,从侧面扑向张逸凡的后背。苏清漪想转身阻拦,却被另外两只魇鬼缠住,只能急声喊道:“小心身后!” 张逸凡只觉得后颈一凉,灰气触手已经碰到了他的脖子。
死亡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一把弓,弓身像是用墨色的玉石雕成,弓弦泛着淡淡的银光,弓臂两侧缠绕着细碎的萤光,像是把夜空里的星星都缠在了上面。
“这是……什么?”张逸凡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和他的意识共鸣。紧接着,他的左手突然变得滚烫,一道墨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窜出,在空中快速凝聚成型——正是他刚才看到的那把弓!
“魂器!你的魂器觉醒了!”苏清漪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她没想到张逸凡会在濒死之际触发魂器共鸣,“那是你的初始魂器形态!快,用你的意念凝聚箭矢,阴阳二气能驱动它!”
张逸凡这才反应过来,他紧紧握住墨霜流萤弓,弓身传来的温热感让他安心了不少。他试着调动体内那丝微弱的阴阳二气,刚一催动,弓臂上的萤光就亮了起来,一道银白色的箭矢凭空出现在弓弦上,箭矢周围缠绕着淡淡的白气,那是纯粹的清灵气。
“对准魇鬼的胸口!那里是它的浊灵核心!”苏清漪的声音带着喘息,护盾已经出现了裂痕,“快射!我撑不了多久了!” 张逸凡深吸一口气,艰难转身目光锁定身后的魇鬼。
他虽然从没射过箭,可握住弓的瞬间,却像是天生就会用一样,手指自然地拉满弓弦。银白色的箭矢在弓弦上震颤,散发出的清灵气让魇鬼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惧。 “去!”张逸凡低喝一声,松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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