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庐司诊疗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逸凡喷出的黑血溅在白色的床幔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死亡之花。陈医师的手指死死按在他的脉搏上,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跳动,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诊脉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快!用‘清心玉露’压制浊灵气!”陈医师嘶吼着,医庐司弟子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从药柜最顶层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正是镇魂司珍贵的高阶疗伤药剂,专门用来压制侵入经脉的浊灵气。
玉露滴入张逸凡口中,顺着喉咙滑下,原本剧烈抽搐的身体渐渐平复,胸口的起伏也恢复了平稳,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陈医师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暂时稳住了,但浊灵气已经深入经脉,想要彻底清除,至少需要半月时间,期间不能有任何差错。”
崔浩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床幔上的血迹,又看向隔壁病房依旧昏迷的苏清漪,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画皮鬼师留下的浊灵气如此阴毒,显然是算准了他们疗伤时会陷入被动,这股隐藏在暗处的恶意,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我守在这里。”崔浩沉声道,他拔出镇魂剑,剑身斜插在地面,金色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诊疗室笼罩在其中,“任何靠近的邪祟,格杀勿论。”
江晚躺在病床上,看着张逸凡危急的模样,眼眶通红。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手腕的伤势牵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墨玉趴在她的床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担忧,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都怪我……”江晚低声自责,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那是埋伏,如果我的防御支援能再强一点,大家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这不怪你。”崔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画皮鬼师的阴谋缜密,连我都没能察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等你们痊愈,我们再联手找出他,为这次的事讨个说法。”
江晚点点头,却依旧无法释怀。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乱葬岗的画面——赵烈为了保护她被魇鬼抓伤,张逸凡为了救他们不惜服用聚灵丹,这些画面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时间在寂静的诊疗室中缓缓流逝,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又慢慢西斜。赵烈在傍晚时分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旁边的崔浩,沙哑地问道:“崔大人……逸凡和江晚……怎么样了?”
“江晚没事,张逸凡还在昏迷,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崔浩说道,“你刚醒,不要乱动,你的肋骨刚接好,还需要静养。”
赵烈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崔浩按住。他看向张逸凡的病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心里满是担忧:“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他们……画皮鬼师那混蛋,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报仇的事不急。”崔浩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画皮鬼师的目的。他接连制造厉鬼、盗取还魂草样本、设下埋伏,显然是在策划一件大事,而这件事,很可能与三年前苏司主的案子有关。”
提到苏清漪的父亲,赵烈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想起苏清漪平日里的隐忍,想起她为了查明真相付出的努力,心中暗暗发誓,等伤好了,一定要帮她查清当年的冤案。
就在这时,隔壁病房传来医庐司弟子惊喜的声音:“陈医师!苏镇灵使醒了!”
陈医师立刻起身,快步冲向隔壁病房。崔浩也连忙跟了过去。只见苏清漪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苏镇灵使,你感觉怎么样?”陈医师连忙上前搭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的脉象已经平稳了,心结也有所松动,只要好好调理,很快就能痊愈。”
苏清漪眨了眨眼睛,视线渐渐清晰。她看到了围在床边的崔浩,又想起了废弃药厂的事情,连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还魂草样本……张逸凡……他们怎么样了?”
“样本已经带回医庐司封存,张逸凡他……”崔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他为了救赵烈和江晚,一次性服用了三枚聚灵丹,经脉濒临爆裂,现在还在昏迷,但情况已经稳定了。”
苏清漪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了张逸凡在药厂时保护她的背影,想起了他承诺会帮她查清父亲冤案的话语,眼眶瞬间湿润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追查还魂草的事情,大家也不会陷入险境。”
“这不是你的错。”崔浩说道,“画皮鬼师的目标本就包括还魂草和你父亲的案子,就算你不追查,他也会主动出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醒来了,或许能帮我们解开一些谜团。”
苏清漪点点头,努力平复着情绪。她闭上眼睛,回忆着父亲当年留下的线索:“我父亲当年调查还魂草时,曾留下一本笔记,里面记载着这批样本来自一个叫‘幽冥谷’的地方,那里是阴阳两界的缝隙,盛产还魂草,但也被邪祟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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