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箭离弦的瞬间,箭身上镌刻的古老阳纹仿佛被点燃,爆发出堪比小型烈阳的灼目光芒。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精准地轰击在那扇刻满诡异符文的巨大石门上。
“轰隆——!”
巨响在狭窄的通道内反复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石屑混杂着陈年的灰尘冲天而起,坚固的石门表面,以箭矢撞击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急速蔓延,最终形成一个可容人通过的巨大破口。
然而,预想中通往地宫深处的通道并未出现。破口之内,并非黑暗,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灰色雾气。这雾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又像是积压了千百年的怨念实质化,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无声无息地汹涌弥漫。速度之快,远超常人反应,眨眼功夫就将张逸凡五人连同巨犬墨玉彻底吞没。
“小心!这雾不对劲,能污秽灵觉!”张逸凡心中警铃狂作,几乎是本能地运转起通灵能力。然而,以往清晰感知到的魂魄轨迹和能量流动,此刻却像是蒙上了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扭曲,甚至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干扰着他的判断。他下意识地想召唤赤乌玄渊弓,却骇然发现体内原本圆转如意的阴阳二气,竟变得滞涩沉重,仿佛被无数无形的枷锁束缚,难以顺畅调动。一种头晕目眩的虚弱感袭来,让他脚步踉跄了一下。
“队长!我看不见了!墨玉!你在哪?”江晚带着哭腔的惊呼从左侧雾气中传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慌。紧接着是墨玉发出的、既像警告又像不安的沉闷低吼,但声音的位置飘忽不定,显然这诡异的雾气连声音的传播都扭曲了。
“别慌!所有人向我靠拢!背靠背!千万别走散!”张逸凡强忍着灵觉受创带来的恶心感,鼓荡起微弱的灵气,将声音尽可能清晰地传出去。
但回应他的,只有通道空洞的回响和越来越浓的灰雾。伙伴们的气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彻底消失在感知里。雾气浓稠到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自己的脚面都看不清。张逸凡心中一沉,这不是普通的迷阵或障眼法,而是直接作用于心神、挖掘内心弱点的——心魔幻境!
……
当周遭令人窒息的灰雾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张逸凡晃了晃依旧有些刺痛的脑袋,看清周围景象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熟悉的、带着淡淡霉味的空气,不足二十平米的狭小空间,墙上贴着过时的明星海报,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桶装泡面,屏幕碎裂的手机亮着微光,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是兼职中介发来的:“明天凌晨三点,西郊物流园搬货,现金结算,两百,来不来?”
这是他加入镇魂司之前,那个挣扎在社会底层、为生计奔波的真实写照。平凡,疲惫,却有着一种诡异的“安稳”。
就在这时,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面料昂贵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气质儒雅,眉眼间却带着历经风霜的痕迹,看向张逸凡的目光复杂无比,有难以掩饰的激动,有深沉的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小凡……”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家族遭遇大变,强敌环伺,为了保住你这一脉血脉,不得已才将尚在襁褓中的你托付给普通人家……这些年,苦了你了。”
张逸凡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挣扎求生,父亲这个词,在他的生命里早已模糊不清。可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隐晦却无比精纯的阴阳之力波动,竟与他体内的双灵根同源共鸣!这绝非幻象所能完全模拟!
“我的灵根……是遗传自你?”张逸凡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道。这个困扰他许久的谜团——为何一个毫无根脚的普通人会觉醒罕见的阴阳灵根,为何会对魂魄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此刻似乎有了答案。
中年男人重重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痛楚。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呈太极状,黑半白,白半黑,内部仿佛有氤氲之气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阳道韵。“这是我族传承信物,里面封印着完整的《阴阳逆乱诀》。孩子,戴上它,你就能知晓一切前因后果,觉醒真正的血脉力量,不必再在这凡尘俗世中挣扎……”
那玉佩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与张逸凡的灵根产生着强烈的共鸣,仿佛失散多年的部分在呼唤回归。他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朝着玉佩伸去。拥有了它,就能解开身世之谜,获得强大的力量,摆脱这看似无休止的凶险和责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玉佩的瞬间,他的脑海中猛地闪过苏清漪清冷坚毅的眼神,赵烈豪爽的大笑,林墨专注绘制符箓的背影,江晚与墨玉嬉闹的场景……还有镇魂司那沉重却必须肩负的使命。
“不对!”张逸凡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和腥甜味让他瞬间清醒,“我是镇魂司张逸凡!我的队友还在幻境中!给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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