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同毒蛇,扫过每一张震惊的脸,缓缓道出了那段被尘封的、扭曲的往事:“我十五岁拜入苏振海门下,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全靠一股狠劲和天赋才挤进镇魂司。我视他如父,敬他如师,将全部心血都投入医道和灵根修炼。五年,只用了五年,我就将医庐司的基础医术和灵根运用之法练到了同辈无人能及的境界!我天真地以为,师父会将他的不传之秘——那能肉白骨、活死人的‘还魂针’之术,毫无保留地传给我这个他口中的‘衣钵传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可他呢?!他一次次敷衍,一次次推脱!说什么时机未到,心性还需磨砺!可转头,他却将还魂术的基础法门,教给了当时还是个黄毛丫头的你,苏清漪!”他猛地指向苏清漪,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苏清漪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厉声反驳:“你胡说!我爹绝不是这样的人!还魂术乃医庐司至高秘传,非司主或指定继承人不得窥其全貌,岂能因你天赋好就轻易相传?况且我年幼时,父亲只是教我辨认穴位,从未传授核心法门!”
“不能轻易传人?”柳玄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毒蛇,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嚎,周身的混沌之力因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沸腾起来,“那是因为他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我出身微贱,没有家族倚仗,在他苏振海这种世家门阀的眼中,永远只是个值得培养的下人,一条有用的狗!他对我所有的好,不过是为了彰显他医庐司司主的仁德大度罢了!”
“我不甘心!我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柳玄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转瞬就被更深的疯狂淹没,“为了学到真正的还魂术,在一个雨夜,我铤而走险,偷偷潜入他的密室书房,想要找到还魂针的图谱……却被他当场抓获。你猜他怎么做的?”他死死盯着苏清漪,一字一顿地说,“他不仅动用家法,震碎了我辛苦修炼的三成灵根根基,彻底断送了我按部就班晋升镇狱使的可能!还将我像条死狗一样逐出师门,动用人脉,将我发配到刑律司最阴暗、最血腥的天牢底层,做一个最低等的、与死囚恶鬼为伍的狱卒!”
崔浩瞳孔微缩,脑海中一些零散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所以,你在刑律司天牢那暗无天日的地方隐忍下来,凭借残存的天赋和狠劲,一步步爬上高级镇狱使的位置,并利用职务之便,接触到了被封印的禁术——灵鬼体。你修炼这邪术,就是为了向苏司主复仇,并夺取你梦寐以求的还魂术?”
“没错!”柳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变态的快意,“刑律司天牢,关押着镇魂司数百年来收集的无数妖邪鬼魅,以及它们带来的各种禁忌典籍!那里是地狱,也是我柳玄的宝库!我花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啊!一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伪装、讨好、钻营,一边偷偷修炼灵鬼体,忍受着非人的痛苦,终于让我达到了高级镇狱使的级别!可当我出关,却发现苏振海已经位高权重,是受人敬仰的医庐司司主,身边护卫森严,我根本没有近身复仇的机会!”
“直到‘影阁’的人找到了我。”柳玄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影阁的‘幽主’承诺,只要我为他们效力,助他们复活蚀魂魔尊大人,他们不仅会帮我彻底完善灵鬼体,获得永生不死的力量,还会全力助我报这血海深仇!于是,一场精心的策划开始了……我利用对苏振海和医庐司的了解,精心伪造了他与影阁勾结的证据,诬陷他盗取还魂草资敌,将他从云端拉下,打入我曾经尝遍过刑罚的天牢最深处!让他也尝尝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的滋味!哈哈哈!”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苏清漪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手中长生剑爆发出璀璨的绿色光华,强烈的悲伤与愤怒让她浑身颤抖,“我爹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收你为徒!你只记得他的‘不公’,可曾记得他教你本事、为你遮风挡雨的恩情?!他在天牢这些年,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全都是拜你所赐!”
“恩情?”柳玄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厉声尖笑,“他那点施舍般的恩情,如何能与断我道途之仇相比?!他毁了我的一生!我让他用余生的痛苦来偿还,天经地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苏振海逼我的!是他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张逸凡眼神无比凝重,他能通过通灵能力隐约感知到,柳玄这番话虽然偏激扭曲,充满了自我合理化的疯狂,但那份积压了三十年的怨恨,却是真实不虚的。苏司主的冤案背后,竟藏着如此一段令人唏嘘的师徒孽缘,这复杂的因果,远超他们此前的想象。
“柳玄,个人恩怨,不是你背叛人族、勾结邪魔、残害无辜的理由!”张逸凡声音沉肃,如同惊堂木拍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正气,“你陷害忠良,修炼禁术,残害生灵,背叛镇魂司,每一条都是十恶不赦之罪!今日,我们不仅要阻止你复活魔尊,更要拿下你,还苏司主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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