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股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阴阳流光盾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张逸凡和崔浩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上,护体灵气溃散,两人喷着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两个人形的凹坑。
“咳……”张逸凡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五脏六腑移位,灵气运转滞涩。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看到爆炸中心的能量余波如同海啸般再次涌来,而他自己,已无力闪避。
就在这生死一瞬,一道金色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用宽阔的后背将他死死护在下方。
是崔浩!
“崔大人!不!”张逸凡目眦欲裂,想要推开他,却被崔浩用尽最后力气死死按住。
“噗嗤——!”
黑色的能量余波结结实实地轰击在崔浩的后背上。清晰的骨裂声传入张逸凡耳中,如同惊雷炸响。崔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鲜血像不要钱似的从他口中喷出,溅了张逸凡满脸满身。他体内原本澎湃的金阳之力失去了控制,如同失控的电流般在经脉中乱窜,发出“噼啪”的轻响,但他那残破的身躯,却像一座不朽的丰碑,为张逸凡挡下了所有的致命冲击。
“崔大人!”张逸凡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能感觉到崔浩生命的飞速流逝。
崔浩又咳出一大口血,脸色如同金纸,但脸上却挤出一丝异常平静,甚至带着欣慰的笑容:“逸凡……你是希望……镇魂司的未来……不能……断送在这里……”
他颤抖着,用沾满鲜血的手,艰难地从怀中贴身内袋里,掏出一枚触手冰凉、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镇魂司独特的獬豸徽记,背后则是复杂的云纹,散发着一种深沉的神秘波动。
他将令牌死死塞进张逸凡手中,气若游丝,却努力让每个字都清晰:“这是……镇魂司密令……见令如见司主……可调动……部分暗线力量……还有……叛徒……叛徒的线索……在……在……”
“别说了!崔大人!我带你出去!一定有办法救你!”张逸凡紧紧握住那枚还带着崔浩体温的令牌,泪水模糊了视线,疯狂地想将灵气渡入崔浩体内,却如泥牛入海。
崔浩艰难地摇了摇头,眼神开始涣散,但一种超越死亡的坚定支撑着他说出最后的话语:“来……不及了……记住……阻止魔尊……救出苏振海……查明……幽主……镇魂司……托付……给你了……”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张逸凡一眼,那目光中,有嘱托,有期望,更有一种放下重担的释然。随即,他头颅一歪,搭在张逸凡肩上的手臂无力地垂落。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镇魂剑,感应到主人的逝去,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剑身上的金光彻底黯淡,变成了一柄凡铁。
“崔大人!!!”
张逸凡抱着崔浩迅速冰冷、僵硬的尸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吼。无尽的悲痛、冲天的愤怒、还有深入骨髓的自责,像火山一样在他胸中爆发。他恨自己的弱小,恨画皮鬼师的残忍,更恨那个隐藏在镇魂司内部,将崔浩、将所有人推向绝境的叛徒!
地宫深处,隐约传来画皮鬼师柳玄虚弱却充满得意的狂笑,借着爆炸的掩护,他显然已经逃向了密道:“张逸凡……这次算你命大……下次再见……必取你魂魄……献给魔尊……哈哈哈……”
张逸凡轻轻地将崔浩的遗体平放在地上,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他的安眠。他缓缓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污。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所有的悲伤和脆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一种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杀意。
他握紧了手中的赤乌玄渊弓和那枚沉甸甸的镇魂司密令。弓身感受到主人决绝的意志,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体内的阴阳双灵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中级镇幽使的气息混合着尸山血海般的煞气,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通道。
“柳玄!”张逸凡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今日你苟延残喘,他日我必踏破幽冥,亲斩你头,以祭崔浩大人在天之灵!以告慰所有因你而死的亡魂!”
他霍然转身,目光投向核心炼药室的方向。那里,赵烈和林墨已经浑身是血,焚天戟的火焰和诛邪剑的剑光都黯淡了不少,临时布置的困阵摇摇欲坠,黑影和魔煞兽的攻势越发疯狂。通道尽头,江晚撑起的灵能屏障也在魔煞之气的侵蚀下明灭不定,她俏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张逸凡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悲愤强行压入心底最深处,转化为冰冷燃烧的动力。崔浩的牺牲不能白费,他必须接过这沉甸甸的担子。
“赵烈!林墨!坚持住!”张逸凡一声长啸,身形如电,再次冲向战团。他张弓搭箭,一支凝聚着炽热阳炎的玄阳箭离弦而出,精准地射向一道试图偷袭赵烈的黑影触手。
看到张逸凡重新加入战斗,而且气势更胜从前,赵烈和林墨精神大振,尽管已是强弩之末,却再次爆发出怒吼,死死顶住敌人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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