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拽着玄音冲下山坡,金属化的左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脚步不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硬是没松手。玄音掌心的血顺着青玉笛往下滴,在草叶上留下暗色痕迹。 “你疯了?”玄音低声问,“术士营地有三名首领坐镇,我们两个残的去送死?” “谁说要去送死。”黄巢咧嘴笑,金纹已经爬到耳根,“我要他们布阵的节点图——活人画不出,死人总能留点东西。” 前方火光渐亮,唐军术士营地就在山坳里。朱温的残影立在半空,手中钥匙虚影晃动:“黄巢,你真以为靠蛮力能破局?” 黄巢没理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划过手腕。血涌出来,落地即燃,腾起一缕黑烟。玄音瞳孔一缩,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引血入地,激活双钥共鸣。 “你撑不住的。”她咬牙,“上次识海撕裂还没好全。” “撑不住也得撑。”黄巢把刀尖抵住地面,“要么现在掀桌,要么等他们把我们钉死在棋盘上。” 话音未落,营地中央三道符光冲天而起。术士首领察觉异动,结阵速度比预想中快。黄巢冷笑,故意让左臂金虫暴走,金属碎片四散飞溅,直扑最左侧那名术士面门。 那人慌忙举符抵挡,阵型瞬间露出缺口。玄音趁机吹响青玉笛,音波如刃切进地脉缝隙。地面剧烈震颤,裂缝中窜出数道火舌,却在接触她血符时骤然凝滞。 “他在记节点!”右侧术士大喊,“别让他靠近阵眼!” 黄巢充耳不闻,拖着伤腿往前冲。每踏一步,腕间血流便在地上勾勒一道符文。那些纹路扭曲蜿蜒,竟与皇城地宫的图案隐隐重合。玄音心头一跳,突然意识到这并非巧合——黄巢的血,本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朱温残影骤然逼近,伸手抓向玄音心口:“副钥给我!” 玄音侧身避让,笛尾横扫击中他手腕。朱温闷哼一声,虚影竟被震退数步。他脸色变了:“你体内钥匙觉醒了?” “不是觉醒。”黄巢突然插话,声音沙哑,“是老子逼出来的。”他猛地将染血手掌按进地面,整片区域的地脉之力瞬间紊乱。术士们布下的阵法开始崩解,符纸自燃,铜铃炸裂。 中间那名术士怒喝:“找死!”抬手掷出七枚骨钉,直取黄巢咽喉。 玄音旋身挡在前头,青玉笛横挡,骨钉擦着笛身飞过,在她肩头留下血痕。黄巢趁机扑向阵眼,金属化的左臂直接插入地底。金血与玄音滴落的血混在一起,地面符文骤然亮起刺目光芒。 “停下!”朱温厉声喝止,“你们会毁掉整个北境!” “那就毁。”黄巢抬头看他,金瞳里没有一丝犹豫,“你以为宗主真在乎什么苍生?他要的是蚩尤复生——你、我、玄音,都不过是他手里的工具。” 朱温僵在原地,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他忽然想起宗主交付钥匙时的眼神——那不是托付,是算计。 玄音趁机吹响第二段笛音,音波裹挟血符直冲云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地脉之力倒灌而下,将术士营地彻底淹没。三名首领同时吐血跪地,阵法核心轰然碎裂。 黄巢踉跄着站起身,左臂金属化已蔓延至肩胛。他盯着朱温残影,声音低沉:“现在告诉我——你手里那把钥匙,到底是开锁的,还是补缺的?” 朱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不知道。” “撒谎。”黄巢嗤笑,“你若真不知,刚才就不会急着抢副钥。”他转向玄音,“走,去下一个营地——既然要掀棋盘,总得多找几个垫桌角的。” 玄音没动,只看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符:“这些纹路……和皇城地宫一模一样。” “那就对了。”黄巢扯了扯嘴角,“说明我们走的方向没错——宗主的老巢,就在皇宫底下。” 远处传来马蹄声,唐军援兵正在逼近。玄音握紧青玉笛,轻声问:“下一步真要去皇城?” “不去。”黄巢突然改口,“先去东市——那里有个卖糖人的老瘸子,欠我一条命。” 玄音愣住:“这时候还讨债?” “不是讨债。”黄巢转身往山下走,背影摇晃却不倒,“是找人——他手里有张三十年前的地宫图纸,比宗主藏的那份更全。” 朱温残影在原地消散前,最后看了玄音一眼:“你真信他?” 玄音没回答,只是快步跟上黄巢。血从她掌心滴落,在泥土上画出新的符文——这一次,纹路边缘带着细微的金芒,像是两股力量终于开始融合。 黄巢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同一把钥匙的两半。”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山岗,远处皇城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没人注意到,地面那些血符正悄然延伸,朝着同一个方向缓缓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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