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一半佛光湛然、一半魔气森森的奇异舍利,在林凡掌心微微震颤,仿佛内部仍在进行着无声的激烈交锋。而那块刻着古老“狱”字的黑色木牌,则触手冰凉,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不祥。
“‘狱’……七曜封魔大阵的阵眼之一……”花想容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荡开涟漪。这意外的发现,让众人意识到,他们此行西征,或许并非盲目地冲向魔灾中心,而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寻找并加固这些可能已然松动、甚至被污染的阵眼!
“这舍利子蕴含的力量极为奇特,既有高僧毕生修为凝聚的佛力,又有精纯魔气的侵蚀,二者达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林凡仔细感应着,尝试以混沌道体的力量接触,那舍利子震颤得更加剧烈,佛光与魔气同时涌动,却并未爆发,反而传递出一段极其模糊、充满痛苦与挣扎的意念碎片——无尽的黑暗、诵经声、魔影的低语、以及……一座位于流沙与血色残阳下的巨大黑色寺庙的轮廓。
“他似乎在指引我们去一个地方……”林凡将感知到的模糊景象共享给众人。
凌霜目光锐利:“看来,这位高僧坐化于此,并非偶然。他或许曾是守护某处阵眼之人,最终不敌魔气侵蚀,但残存的意志仍在引导后来者。”
“既然如此,我们便循着这指引前行。”苏月灵拨动琴弦,一道清心音波笼罩众人,驱散着因接触舍利和木牌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休整一夜后,队伍再次启程。有了明确的指引,众人的方向清晰了许多。林凡手握那枚奇异舍利,凭借着混沌道体与舍利之间微妙的感应,不断调整着前进的方向。
越往西,环境越发恶劣。天空永远是压抑的暗红色,仿佛被凝固的血液浸染。大地干裂,草木枯死,空气中弥漫的魔气愈发浓郁,甚至开始凝聚成淡淡的黑雾,不时有低阶魔物从黑雾中或者地缝里钻出,嘶吼着扑向队伍。
这些魔物形态各异,有的如同腐烂的野兽,有的则像是扭曲的人形,共同点是双眼赤红,充满毁灭与杀戮的欲望。它们实力大多在筑基到金丹初期不等,对于七仙盟这支精锐而言,构不成太大威胁,但数量众多,杀之不尽,极大地迟滞了队伍的行进速度,也持续消耗着众人的灵力。
林凡与六位夫人没有再轻易出手,而是将这些魔物当成了磨练弟子、磨合七仙阵的试炼石。在凌霜的统一指挥和林凡的居中调度下,千名弟子分成数队,轮番上前,结阵迎敌,剑气、音波、兽吼、丹火、幻术、星辉交替闪耀,将汹涌而来的魔潮一次次击退。
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各宗弟子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对七仙阵的理解和运用也日益精深。林凡也能感觉到,在持续运转阵势、调和六种不同本源力量的过程中,他对混沌道体的掌控愈发纯熟,丹田内那团暗红能量也似乎温顺了一丝。
如此且战且行约莫五日后,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仿佛被无形力量撕裂的峡谷。峡谷对面,隐约可见一座建筑的轮廓,在弥漫的黑雾与血色天光下,显得破败而肃穆。
“就是那里!”林凡手中的舍利子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灼热与光芒,指向峡谷对面。
队伍小心地穿越了遍布空间裂缝和隐匿魔物的峡谷,终于抵达了对岸。
那是一座几乎完全坍塌的古老寺庙,残存的墙壁上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佛教壁画,但大多已被魔气侵蚀得面目全非。寺庙中央,仅存的一座大殿也半边坍塌,露出里面同样残破的佛像。
然而,就在这废墟之中,众人感受到了一股虽然微弱、却顽强存在的……佛门封印之力!源头就在那残存的大殿之下!
“下面有东西!”铁心兰感知最为敏锐,指着大殿中央一处看似普通的地面。
众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清理开碎石和瓦砾,露出了一个被符文封印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洞口边缘的符文已然黯淡,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裂痕,丝丝缕缕的精纯魔气正从中不断逸散出来。
“这里是一处阵眼节点!封印松动了!”花想容脸色凝重。
林凡尝试将那颗奇异舍利靠近洞口,舍利顿时佛光大盛,与洞口的封印产生了共鸣,逸散的魔气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我下去看看。”林凡当机立断。下面情况不明,他实力最强,且有混沌道体护身,最适合探路。
凌霜等人虽有些担忧,但也知这是最佳选择,便在外结阵守护。
林凡手持舍利,纵身跃入洞口。下方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阶,潮湿阴冷,魔气比外界浓郁数倍。他运转混沌气血,体表泛起暗金微光,将侵袭而来的魔气尽数隔绝、炼化。
石阶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用某种黑色石头垒砌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块残缺的、刻满了细密佛经的石碑!石碑表面已然布满裂痕,中心处更是有一道明显的爪痕,浓郁的魔气正是从这爪痕中不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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