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竹风院内一片静谧。凌霄盘膝坐在院中一块光滑的青石上,霜华剑横放于膝前,试图通过运转“北冥霜华”的内力心法来平复一夜纷乱的心绪。
然而,往日里清冷如冰、运转自如的内息,今日却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难以沉静。
小天那句石破天惊的“爹娘好上了吗?”,还有李红袖那落荒而逃、几乎同手同脚的背影,如同魔音灌耳,反复在脑海中回荡。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地、纯粹地将其当作小孩子的胡闹或是李红袖的又一次尴尬窘态,一笑置之。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浅浅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霜华剑冰冷的剑鞘。表面平静,内心却正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名为“凌霄”的风暴。
**【独白开始】**
“疯了!真是疯了!”
“我,凌霄,堂堂二十一世纪……啊不,好吧,现在是药王谷根正苗红的传人,受过现代科学……呃,至少是药王谷系统科学(毒理版)教育的独立女性!我怎么会……怎么会对一个……一个女乞丐头子产生这种……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脑海里瞬间闪过李红袖的身影——挡酒时那只横亘过来的、带着薄茧的手;整理衣领时她僵硬的脖颈和通红的耳根;书房里那灼热到令人窒息的气息;还有……还有小天强行把两人手腕绑在一起时,那手腕相贴处传来的、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灼热和……悸动?
“嘶……” 凌霄倒抽一口凉气,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赶紧甩甩头,试图把这些“危险画面”驱逐出去。
“冷静!凌霄!你需要冷静分析!”
“首先,基于科学事实:李红袖,女性,生理构造明确,不具备产生配子的能力。小天是我的女儿,生物学意义上,跟她李红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是铁律!是宇宙真理!不可撼动!”
“其次,基于社会伦理:这里是古代江湖,不是二十一世纪彩虹旗飘扬的地方!两个女人……那叫什么?磨镜?断袖?总之是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好吗?!药王谷的脸还要不要了?我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悬壶济世?难道要顶着‘断袖神医’的名头?想想就头皮发麻!”
道理一套套,逻辑很清晰。可为什么……心还是跳得这么快?
“可是……可是……” 另一个微弱却执拗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可是,挡酒的时候……她那个动作,真的很顺手啊,顺手得像是……本能?好像我真的不能碰酒一样。明明我自己知道,药王谷的体质,这点酒算什么……”
“整理衣领……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看那翻折的领子不顺眼!职业病!强迫症发作!但是……她当时那个僵硬的样子,还有通红的耳朵……啧,女版海格力斯突然变成含羞草,反差萌得有点……咳,打住!”
“还有书房……靠那么近干嘛!不知道男女……啊呸!女女授受不亲吗?!呼吸都喷到人家脖子上了!不知道很痒吗?!等等……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是脖子不是脸?!”
凌霄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感觉脑子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
“最要命的是……她护着小天,护着我的时候……”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红袖高大的身影挡在小天面前的样子,眼神锐利如鹰;浮现出她毫不犹豫地说出“必护你们周全”时,那份掷地有声的担当;甚至……浮现出昨夜梦魇惊醒前,她扑过来挡在“自己”身前那肝胆俱裂的嘶吼……
“安全感……”
这个词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
“没错,就是安全感。一种……很踏实的,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人能顶住的感觉。”
“这在现代,得是找什么样的绝世好男人才能有的体验?结果……结果在这里,被一个女扮男装的丐帮少帮主给提供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凌霄的内心小人开始疯狂挠墙。
“还有小天!这丫头绝对是李红袖的头号迷妹!滤镜厚得能防弹!‘爹梳得真好’、‘爹其实很好’、‘爹给买糖葫芦’……现在更是直接升级成‘爹娘好上了’!这小叛徒,胳膊肘往外拐!白养这么大了!”
“可是……可是看着小天那么依赖她,那么开心地叫‘爹’,看着她笨拙却努力地学着当‘爹’的样子……心里又有点……酸酸软软的?好像……好像这个强行拼凑的‘家’,真的有了那么点……家的味道?”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暖意,悄悄侵蚀着她长久以来独自支撑的壁垒。
“所以……问题来了。”
凌霄深吸一口气,晨间微凉的空气似乎也无法冷却她内心的燥热。
“凌霄同志,你老实交代!你对李红袖,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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