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半山腰的风越来越烈,卷起的碎石子打在岩石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无数细小的刀刃在切割空气。吉斯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汗水混着沙尘,在脸上画出一道道灰黑色的痕迹,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抬头望去,前方的山路变得愈发崎岖——原本还算平整的岩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堆积如山的乱石堆,乱石堆的缝隙里长满了带刺的褐色藤蔓,藤蔓的尖刺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显然带着毒性。
“这鬼地方怎么这么难走!”卡伦扛着石锤,不耐烦地踢飞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碎石,碎石滚落进下方的深渊,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响。他的兽皮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宽厚的背上,露出的肌肉线条因愤怒而紧绷,像一块块凸起的岩石。“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该从山的另一侧绕过来,虽然远了点,但至少不用走这种破路!”
利奥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避开藤蔓的尖刺,闻言苦笑了一下:“卡伦,你忘了?山的另一侧有混沌信徒的营地,去年有好几个选拔者就是绕路的时候被他们杀了,尸体都没找回来。”
卡伦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脸上的不耐烦更浓了。他显然没把混沌信徒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只要有石锤在手,再厉害的敌人也能一锤砸扁——这种盲目的自信,让吉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三人沿着乱石堆缓慢前行。乱石堆里的石头大小不一,大的有半人高,小的只有指甲盖大,踩在上面脚下不断打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吉斯的“岩石吸附”能力再次派上了用场,他的脚掌贴在不规则的石块上,即使脚下打滑,也能在瞬间稳住身形,这让他省去了不少力气。他偶尔会伸手拉利奥一把,利奥的平衡感不如他,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带刺的藤蔓上。
卡伦走在最前面,石锤在他手里像玩具一样,遇到挡路的大石头,他直接一锤砸过去,“砰”的一声,石头被砸得粉碎,碎石四溅。他的速度很快,渐渐把吉斯和利奥甩在了后面,时不时回头催促:“你们快点!磨磨蹭蹭的,天黑之前都到不了血之平台!”
吉斯正想开口提醒他小心,突然,一阵沉闷的“咚咚”声从乱石堆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移动,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飘了过来,那是一种混合着岩石粉尘和腐肉的味道,刺鼻得让吉斯忍不住皱起眉头。
“什么声音?”利奥停下脚步,脸色发白,紧张地环顾四周,“是……是山崩兽吗?”
吉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卡伦突然停了下来,身体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乱石堆。顺着卡伦的目光看去,吉斯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乱石堆深处,四只体型庞大的生物正缓缓走出来,每一只都有小牛犊那么大,通体灰黑色,皮肤像岩石一样粗糙,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凸起,仿佛是用圣山的岩石直接雕刻而成。它们的脑袋扁平,眼睛是浑浊的黄色,没有眼睑,死死盯着三人的方向。最可怕的是它们的四肢,粗壮得像树干一样,爪子锋利无比,每一次踩在地上,都能在岩石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是山崩兽!”卡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四只!正好,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山崩兽似乎感受到了卡伦的挑衅,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吼,声音震得乱石堆上的碎石不断滚落。它们分成两队,左右夹击,朝着三人快速冲来,每一步都带起大量的碎石,像一场小型的山体滑坡。
“你们躲远点!别碍事!”卡伦大喊一声,举起石锤,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只山崩兽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像一头狂奔的犀牛,石锤在他手里挥舞得虎虎生风,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山崩兽的脑袋砸去。
“卡伦!小心!山崩兽的皮肤很硬,别硬拼!”吉斯大喊着想提醒他,但卡伦根本不听,已经和山崩兽撞在了一起。
“砰!”石锤重重地砸在山崩兽的脑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山崩兽的脑袋被砸得微微一偏,黄色的血液从它的额头流了出来,但它似乎一点都不疼,反而更加愤怒,低吼一声,用粗壮的前肢朝着卡伦撞去。
卡伦没想到山崩兽的防御力这么强,愣了一下,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山崩兽的前肢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口,“咔嚓”一声,仿佛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卡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石锤也从他手里掉了出去,滚落在乱石堆里。
“卡伦!”利奥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吉斯死死拉住。
“别过去!现在过去只会送死!”吉斯沉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那四只山崩兽——失去了卡伦的阻拦,它们已经分成两队,一队朝着倒地的卡伦冲去,另一队则朝着吉斯和利奥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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