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刀尖搁在裤腰上时,他终于抬手制止她。
“帮我擦擦背就好,其他的我自己来。”
静之愣了愣,属实因为刚刚任小军给他挖玻璃渣时,看到陈福生流那么多血,给吓懵了。
她抿了抿唇,把剪刀小心收起来。
叫他转过去,“我轻轻的。”
微烫的毛巾落在背上第一下,陈福生生理性的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是舒服的,毕竟在外头吹了半宿冷风。
静之却以为他痛了,咬住下唇,放轻手上动作,一点一点帮他擦着背上的灰。
蹭到伤口附近,她不敢再用这没烧开的水。
换了包扎用的棉布,用稀释后的消毒液帮他处理。
消毒液冰冰凉,陈福生却被头顶的暖气吹得脑门有些出汗。
她对他实在太过紧张了,细心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细心。
有点热的陈福生怕拂了她的好意,什么都没说。
直到她把手搭在他腰间的皮带上,陈福生这才出声叫她出去。
“你自己可以吗?”她问。
“我真没事,不做大动作就行。”
“那我能站在这儿看吗?”她怕缝线突然崩了。
陈福生有些无奈,只得说:
“我有些冷,你能帮我拿套睡衣吗?”
哦对了,大冬天的,他还光着上身呢。
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静之,着急忙慌出门。
卫生间门口有一层挡水的小台阶。
她走得急,一脚踹上去。
慌忙扶住门框,扭头对身后伸出手的陈福生勉强笑了笑,“我可以的,我帮你拿衣服去。”
说完这句,她就急急走了。
料想她肯定不放心,会很快赶回来。
陈福生赶忙松皮带解裤子。
把膝盖上也有擦痕的深色牛仔裤褪下。
擦身体时,陈福生这才发现两个膝盖也破皮了。
虽然破皮面积有点大,但是不严重。
只是毛巾上的水渗进去时,有微微的刺痛感。
生怕被她发现,又惹她掉眼泪,陈福生赶忙揪下墙边挂着的浴巾,围住自己擦干净的下半身。
静之刚赶回来就看到这一幕,陈福生赶忙找了个借口,“我有点冷。”
她一怔,立马道歉,“抱歉,你后背伤口不能有太多摩擦,我找了一下,才在柜子底下找到这套真丝的,所以回来晚了点。”
短袖的真丝睡衣是他夏季时穿的。
每每换季时,陈福生就会把衣柜里的衣服上下倒腾一番,夏季的衣服压在最底下。
也难为她竟然翻到了。
瞧着她手弯上还搭着一件外套,想来是给他拿来御寒的,陈福生眼神一柔,接过她手里所有的衣服。
“好了,别担心,我是习武之人,自愈力强,很快就会好的。”
由于刚刚动弹一下,别在腰间的浴巾啪嗒一声滑落在地。
春光乍泄就算了,两个微微红肿破皮的膝盖也被她发现了。
果然,她眼圈又红了。
目光直直盯在他膝盖上,一点儿都顾不上陈福生的春光。
这回她说啥也不出去,伺候着他穿上衣服和外套。
静之又推着他坐在小凳子上。
好在这是夏天的睡裤,一坐下,布料柔滑的睡裤就往上滑去,倒是省了静之的事。
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帮他抹好红药水,耳边突然听到他轻唤一声。
“小之……”
她抬起头,“嗯?”
鼻头的细汗在灯下熠熠生辉。
陈福生趁着她抬头的时机,俯首啄上她的额头。
静之还没来得及害羞,耳边就听到他猝不及防嘶了一声。
静之:“扯到了?”
陈福生:“没……”
静之冷眼微眯,“那你嘶什么?”
陈福生乖乖直起腰,无辜跟她对视,“……那就是扯到了。”
静之:“……”
他怎么跟顽皮的小孩一样?
他头发上也有灰,卫生间里挤,不好叫他躺下洗头。
静之拿着盆干净的热水走出来,朝三人位的沙发扬了扬下巴。
“过去,别平躺,趴下就好,往上一点,把头露出扶手。”
神经紧绷的时候,她的语气僵硬,有点像是在命令他。
陈福生也没生气,反而跟着她的指令动作起来,力求让她少操点心。
沙发后头,电子时钟上的秒数一闪一闪的。
如今已是深夜一点多。
晓得她也累了,陈福生极尽配合。
温柔的手拂过他的头发,微烫的热水带走他头发上沾染的灰尘。
换水几次,静之手边的水才恢复清澈。
扶着他的肩让他坐起来,深知受伤的人容易发烧。
最后一桶水静之都来不及倒,就快速帮他擦了两下头发,然后拿来吹风机。
站定在他面前,吹风机嗡嗡嗡了好久。
直到每一根发丝都干透,静之这才略显疲惫的收手。
被吹得有些炸毛的陈福生默默向上看去。
原来静之已经到了极限,此时正定定的站在原地,困到两眼无神,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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