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不说话了,把头靠在他肩上。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陈渡把《舆地纪胜》看了大半。他记下沿途的山川形势,哪里能藏身,哪里能渡河。
一天,赵大山接了个大活,给村里修祠堂。这是大事,全村人都来帮忙。
陈渡负责雕花窗。他照着赵大山画的图样,一刀一刀地刻。梨花木很硬,刻起来费劲,但他很有耐心。
“手艺不错。”村里的老人夸他,“比得上老木匠了。”
小栓放学也来帮忙,给大人们递茶水。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笑声传得很远。
陈渡看着这景象,恍惚间觉得,也许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傍晚,村里来了个货郎,摇着拨浪鼓,卖些针头线脑。
“最新的胭脂水粉,便宜卖了——”货郎拖着长音吆喝。
女人们围上去挑选,孩子们盯着糖人流口水。陈渡在铺子里干活,听见货郎和赵大山搭话:
“最近见没见生人?两个半大孩子,一高一矮。”
赵大山摇头:“咱这穷乡僻壤,哪来的生人。”
货郎笑笑,摇着鼓走了。
陈渡手里的凿子顿住了。他走到门口,看见货郎的背影消失在村口,那步伐不像是寻常小贩。
晚上,他把这件事告诉赵大山。
“我也觉得不对劲。”赵大山抽着旱烟,“这些天来了好几拨生人,都说是做买卖的,可没见卖出去什么。”
陈渡心里一沉。
“别担心。”赵大山磕磕烟袋,“在咱这地界,他们不敢乱来。”
话虽这么说,陈渡还是多了个心眼。他把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好,告诉小栓:
“记住哥说的话,万一有事,往山里跑。”
小栓用力点头,眼睛里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夜里,陈渡又一次失眠。他听着外面的动静,每一丝风声都让他警惕。
月光很亮,照得屋里如同白昼。小栓睡得很熟,呼吸均匀。陈渡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这个孩子,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他周全。
远处传来鸡叫声,天快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而危险,也许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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