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李四特快步拐进站点后方一条堆满垃圾桶，弥漫着馊臭气味的小巷。
直到确认没人追来，他才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混杂着震惊、狂喜和茫然的兴奋感。
抗揍，还有那诡异到能把墙壁融穿的一拳……
李四特依旧不敢相信，但是，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那个光怪陆离的梦，那个名为“祭坛”的地方，以及得到的奖励，全都是真实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团银色气雾融入时的冰凉触感。
“阿曼达？”
李四特试探着，在脑海里轻声呼唤。
【在呢在呢，宿主终于舍得呼唤你可爱又强大的伙伴了吗？】
那个带着点电子合成质感，却又努力模仿着人类小女孩调皮语调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慵懒和戏谑。
【刚才那拳‘湮灭指’用得不错哦，虽然能量利用率低得感人，但气势很足。】
“少废话！”李四特没好气地在心里打断她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梦？还有我刚才……”
【简单来说，宿主您成功通过了一场关乎文明存续的高维试炼，并获得微不足道的一点奖励。】阿曼达的声音变得一本正经，【您体内的‘气态纳米暗金属’是基础载体，而‘情绪值’是其驱动能源。】
“情绪值？”
【没错。喜、怒、哀、惧、爱、恶、欲……一切智慧生命因你而产生的强烈情感波动，都是高品质的能量源。】阿曼达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宿主您刚才的愤怒，还有那几个碳基虫子产生的恐惧，可是非常‘美味’呢。】
随着她的话音，李四特仿佛“看到”自己眼前有极其淡薄的灰色气流，正从站点方向飘来，丝丝缕缕融入他的身体。
同时，一种微弱的“充实感”在体内滋生，就像一块快要耗尽的电池，终于被接上了充电器。
【当前纳米暗金属能量：2.3％。】阿曼达适时地报出一个数据，【温馨提示，能量低于1％将无法维持本AI的基本运算和您的被动防御哦。宿主，您也不想再被人按在地上殴打吧？】
这AI的说话方式真是欠揍，李四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但他立刻抓住关键——他需要情绪值，大量的情绪值，来维持这种超乎寻常的力量。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钻出。
他回头，看一眼站点那扇紧闭的后门，眼神变得冰冷而危险。
“阿曼达，如果我回去……能不能再‘收集’一波情绪值？”
【当然可以！强烈建议宿主执行此操作！恐惧、愤怒、绝望……都是上等的燃料！】阿曼达的声音瞬间变得雀跃，【需要我为您规划最优恐吓路线吗？保证让他们贡献出最‘醇厚’的情绪！】
“不用。我自己来。”
李四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沾满灰尘的外卖服，没有选择从后门进去，而是绕到站点正门。
刚才被他用“湮灭指”融出的那个墙洞依旧在那里，像一只丑陋的眼睛，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
站点里安静得可怕，之前的嚣张和哄笑早已荡然无存。
李四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虚掩的站点大门！
“砰！”
巨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吓得里面的人齐齐一哆嗦。
只见孙浩和那几个打手正聚在一起，脸色苍白地小声议论着什么，地上碎裂的椅子还没收拾。
看到去而复返的李四特时，所有人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惊恐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你…你还想干什么？！”
孙浩声音发颤，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那几个打手更是如临大敌，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李四特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他的视线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所过之处，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壮汉们纷纷低头避让，不敢与他对视。
他清晰地“看到”，更浓郁的近乎黑色的气流从这些人身上升腾而起，疯狂地涌向自己。
体内的“充实感”在迅速增强。
【能量等级：5.1％…7.8％…11.4％……】
阿曼达像个尽职的报幕员，不断地更新着数据。
李四特一步步走向孙浩，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钱。”
他停在孙浩面前，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给…我给！”孙浩几乎是哭喊着，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哆嗦着解锁，声音带着哭腔：
“大哥…不，爹！亲爹！我转，我这就把工资转给您！双倍！不，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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