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
温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被特J反剪着双臂，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哈！顾衍，你为了脱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怎么会害死我自己的妹妹？我那么爱她！”
“是吗？”顾衍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冰，“你所谓的‘爱’，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躁郁症折磨，因为你那可笑又偏执的占有欲，一次次阻止她接受专业的系统治疗？”
温煦的笑声，戛然而生。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你怎么知道？”他声音干涩。
“我不仅知道这个，”顾衍字字如重锤，敲在温煦的心上，“我还知道，当年是你，给了沈曼进入顾家别墅的备用门禁卡。也是你，故意在电话里，扭曲事实，刺激当时精神已经极不稳定的沈曼，引诱她去找温晴的麻烦。”
顾衍每说一句，温煦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下去，全靠两边的特J架着才能站立。
“不……不是的……我没有……”他语无伦次地否认着，眼神慌乱，“我只是……我只是想给温晴一个离开你的理由……我没想过要害死她……”
“你不是没想过，你是早有预谋。”顾衍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最后的伪装。
他从周扬手里，接过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一段视频，并将屏幕转向温煦。
视频里，是一个装修奢华的瑞士疗养院病房。
一个面容枯槁，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妇人，正躺在病床上，对着镜头，声泪俱下地忏悔。
是赵雅兰。
“……是我对不起晴晴……是我对不起顾家……都是温煦……都是他逼我的……”
“晴晴死后，他就像疯了一样，他把所有的错，都怪在顾衍头上。他说，只要顾衍还活着一天，晴晴就得不到安息。”
“他让我帮他，让我把温家的烂摊子，都推到顾衍身上。他威胁我，如果我不照做，他就把我当年挪用公司款项的事情捅出去……他让我去瑞士找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温昊来对付顾衍……”
“他还说……他还说，当年，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他早就应该把晴晴，从顾衍那个恶魔身边，‘解救’出来了……”
视频播放完毕。
整个茶社，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惊骇与鄙夷的眼神，看着温煦。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为妹复仇的悲情戏码。
这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对自己秦生妹妹，长达数年的，病态的，禁忌的爱恋！
他爱温晴，却见不得温晴爱上别的男人，拥有自己的家庭。
他恨顾衍，因为顾衍，夺走了他视若珍宝的妹妹。
所以，他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一切。他利用沈曼的偏执，制造了那场无可挽回的悲剧。他又在多年后，打着“复仇”的旗号，回来找顾衍的麻烦。
他不是想为温晴讨回公道。他只是想毁掉顾衍，毁掉这个抢走他“所有物”的男人。
“不……不是这样的……她在胡说……这个老太婆疯了！”
温煦彻底崩溃了，他疯狂地挣扎着，脖子上青筋暴起，想要冲向顾衍，却被身旁的特J，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是爱晴晴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状若疯魔。
顾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深不见底的厌恶。
“你的爱，真让人恶心。”
说完，他不再看温煦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玷污。
他转身，将处在巨大震惊中的林溪，紧紧地、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
“都结束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林溪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熊膛的温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是啊，都结束了。
纠缠了顾衍这么多年的梦魇，终于在今天，以这样一种惨烈且荒诞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温晴的死，不是顾衍的失职，也不只是沈曼一个人的罪过。而是一个偏执狂，精心策划的一场，以爱为名的谋杀。
警察带走了温煦和温昊。
顾衍牵着林溪的手，走出了茶社。
外面的阳光，温暖和煦，林溪眯了眯眼，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终于醒来。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
林溪感觉到，握着她的那只手很暖，却带着汗意。
车子开到半路，顾衍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一处僻静的林荫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解开安全带，深深地看着林溪。
“溪溪，”他哑声开口，声音里是散不去的后怕，“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被温煦迷惑。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更谢谢你，让我终于从那个困扰了我多年的“愧疚”里，走了出来。
林溪摇摇头，伸手抚上他英俊却难掩疲惫的脸庞。
“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谢。”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眼下的淡青色，“你一定是一夜没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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