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京市商界风声鹤唳。
顾氏集团的股价,在几股神秘资金的联合做空下,断崖式下跌,近乎崩盘。
集团内部,乱成一锅粥。
几位手握重股的董事,在齐伯年的授意下联合逼宫,强行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顾氏将倾”、“顾家易主”的流言,一夜之间席卷了京市每个角落。
所有人都认为,顾衍倒下,那个年轻的顾太太根本撑不住场面。
顾家这棵百年大树,这次是真的要倒了。
林溪,也“不负众望”地,在第二天傍晚,再次“走投无路”,拨通了齐伯年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却依旧泄露的哭腔,满是无助。
她“恳求”齐伯年,看在顾老爷子的面子上,务必拉顾氏一把。
齐伯年假惺惺地叹息、安慰,直到火候到了,终于露出獠牙。
“丫头,不是伯伯不帮你。只是现在这个局面,光我一个人,镇不住场子了。”
“除非……你能拿出足够的诚意,让所有股东都看见,你是真的愿意为了顾氏,牺牲一切。”
“我……我愿意!”林溪的回答,急切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好。”齐伯年满意地笑了,语调轻快,“那你明天上午十点,带上公司所有印章,来我这里。”
“我们,当着所有董事和媒体的面,把那份托管协议签了。”
“只要协议一签,我立刻注资一百亿稳住股价。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的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豪气”与“担当”。
电话这头,林溪久久沉默,只剩下细微压抑的抽泣。
许久,她才用一种含着无尽委屈和不甘的声音,应了一声。
“……好。”
挂断电话,林溪望着窗外被霓虹染得光怪陆离的夜色,眼底一片冰冷。
齐伯年,你终于要亲自登台唱这出大戏了。
也好。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
第三天,上午九点半。
年华基金会顶层的巨大会议室,座无虚席。
顾氏集团所有董事、京市各大主流媒体,悉数到场。
人们压低声音,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贪婪,兴奋的气息,像一群即将分食巨兽尸体的秃鹫。
齐伯年坐在主位,一身深灰色唐装,精神矍铄,红光满面。
他享受着众人的追捧恭维,那份掌控一切的得意,几乎要从眼角每一条皱纹里溢出来。
九点五十分,会议室厚重的大门被从外推开。
林溪在一众保镖护送下,走了进来。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素净套装,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眼下的淡青连妆容都遮不住。
她怀里紧抱着一个文件夹,姿态仿佛抱着一个家族最后的骨灰。
她一出现,所有闪光灯瞬间爆开,将她苍白的脸照得毫无血色。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话筒粗鲁地递到她面前。
“林小姐,您是要将顾氏全权托管给齐董吗?”
“您这么做,对得起还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顾三爷吗?”
“您是为了保住豪门地位才出卖顾氏?”
一句句质问,密集地砸向她。
林溪的脸色,愈发苍白。
她紧咬下唇,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那副模样,在众人眼中就是一朵即将被彻底摧折的花。
“各位,请安静。”
齐伯年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抬了抬手,声音里带着威严。
现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他,仿佛他已经是这商业王国的新君主。
他走到林溪身边,用长辈的姿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触碰让林溪胃里一阵翻搅。
“丫头,别怕。坐。”
他将她引到自己身边的位置。
那个位置,原本属于顾衍。
林溪顺从地坐下,将怀里的文件夹放在会议桌上。
齐伯年满意地点头,清了清嗓子,对着所有媒体朗声道:
“今天请各位来,是做一个见证。”
“众所周知,我世侄顾衍不幸病倒,顾氏集团也因此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与顾家乃是三代世交,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经过我和溪丫头的商议,我们决定,由我的年华基金会,暂时托管顾氏集团所有核心资产,直到阿衍醒来。”
他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自己真是挽狂澜于既倒的救世主。
在场的董事们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许多人脸上露出贪婪的笑。
媒体记者们也纷纷将镜头对准他,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好了,丫头。”齐伯年转过头,用一种近乎命令的温和口吻对林溪说,“把协议拿出来,签字吧。”
林溪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桌上的文件夹,眼泪终于不受控制,一颗颗砸落。
那副样子,像极了一个被迫出卖丈夫心血,内心充满屈辱和不甘的可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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