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点的生活如同溪流般,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规律而平静,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珍贵质感。
塔恩每日黎明即起,带着幽汐在晨雾弥漫的林间空地上进行冥想,感受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叶时带来的生命悸动,教导她如何与这片古老土地的低语建立更深的联系。
小姑娘的进步堪称神速,她不仅能模糊地感知到小动物(比如胆怯的林鼠或好奇的松树)简单的情绪和意图,甚至能尝试着用她那微弱却纯净的自然能量,引导柔韧的藤蔓如同拥有生命般自行交织,编织出虽然粗糙却结构完整的篮子,这让塔恩欣慰不已。
林云则将自己大部分的时间投入到了对力量的探索中。
他要么待在那间用岩石粗略垒砌、散发着泥土和硫磺混合气味的地窖里,借助那里相对稳定的能量环境进行危险的魔法实验;要么独自一人来到山包背面一处僻静的岩石平台,面对着下方幽深的峡谷,反复锤炼着对体内那两股桀骜不驯力量的掌控。
暗影的冰冷与邪能的狂躁在他指尖交织、碰撞,时而化作扭曲的护盾,时而凝聚成毁灭性的箭矢。
他在寻找一种平衡,一种既能发挥出毁灭性威力,又不会轻易反噬自身、甚至波及身边人的稳定应用方式。这个过程充满了风险,时常能感受到从他所在位置传来的短暂能量波动和压抑的低吼。
而林云与佐拉之间的关系,就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平淡相处中,如同被文火慢炖的浓汤,持续地升温、发酵。
他们一起深入附近的丛林狩猎,佐拉凭借半人马的天赋追踪猎物,林云则用魔法进行致命一击或设置陷阱,配合日渐默契。
他们一起修缮被风雨损坏的屋顶,林云用魔法固定结构,佐拉则用她惊人的力量搬运和安放沉重的木材。
夜晚,他们常常并肩坐在篝火旁,看着菲拉斯那被迷雾模糊了的星空,聊着各自的见闻(林云会选择性地说一些艾泽拉斯的常识,而佐拉则会兴奋地讲述裂蹄部落的狩猎传统和千针石林的奇特地貌)。
每一次眼神不经意的交汇,每一次传递工具时指尖短暂的触碰,每一次在危险来临时下意识的相互掩护……都让那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的暧昧气氛,如同菲拉斯永远散不尽的晨雾,变得越来越浓郁,几乎到了伸手便可触及的程度。
然而,那层薄薄的、象征着关系突破的窗户纸,却始终顽固地横亘在那里,没有被捅破。
林云似乎将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了对力量的钻研和对维持眼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的责任感中。
对于佐拉那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带着炽热爱慕与期待的目光,以及那些诸如“今天的肉烤得特别香你多吃点”、“你修炼累不累我帮你揉揉肩膀(虽然被林云僵硬地避开)”之类的笨拙暗示。
他的反应时而显得迟钝,仿佛真的不解风情;时而又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却因为某种深藏的顾虑——或许是源于自身力量的危险性与不确定性,或许是对瓦斯琪那段扭曲关系的残余阴影,或许是对未来无法预知的担忧——而刻意地维持着最后一丝微妙的距离,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这种悬在半空、不上不下、仿佛永远隔着一层纱的状态,可急坏了性子如同菲拉斯野火般直率而坦荡的佐拉。在半人马的文化里,感情就该像追逐猎物一样,目标明确,全力以赴,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哪里受得了这般黏糊糊的、充满人类式弯弯绕绕的煎熬?
这天下午,阳光被浓密的树冠过滤成斑驳的光点,洒在宁静的营地上。趁着林云再次深入地窖,去捣鼓他那危险的法术模型,塔恩也牵着幽汐的小手,去稍远一点的溪边辨认几种只在特定水质附近生长的稀有草药,营地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
佐拉的心如同被猫爪挠着一般,坐立不安。她银灰色的耳朵机警地转动着,确认四下无人后,终于按捺不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溜到了营地边缘——那是魅魔通常以隐形状态警戒,或者……用她自己的话说,“品味这片原始之地独特绝望与欲望低语”的地方。
“好姐姐~最漂亮、最厉害的好姐姐~你在吗?”佐拉压低声音,用一种她自己都觉得肉麻的、带着讨好意味的语调,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阴影浓重的灌木丛方向轻轻呼唤。
空气中泛起一阵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淡淡硫磺和异样甜香的能量涟漪。下一刻,魅魔那妖娆绝伦、曲线惊心动魄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浮出水面的倒影,缓缓地、带着几分慵懒地显现在一棵虬结古树的旁边。
她依旧穿着那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由暗影能量和诱惑概念编织而成的“衣物”,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焦急的佐拉,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玩味与戏谑。
“怎么了,我们精力过剩的小马驹?”魅魔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勾人心魄的磁性,“今天又想变着法子从我这里套话,打听主人的什么小秘密?比如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烤肉?还是修炼时哪个姿势最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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