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第二天,队伍重新开拔,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
士兵们还在回味昨晚的酒肉,嘴里聊的都是昨夜的厮杀和缴获的财物,整个队伍都透着一股兴奋劲。
只有凌岳,独自骑在马上,和周围的热闹气氛显得有些不搭。
他的手揣在怀里,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那块粗糙的丝绸残片。
他满脑子都是桑弘羊这个名字。
一个管着国家钱袋子的大臣,为什么会和匈奴人有牵连?
是为了走私赚钱,还是有别的什么图谋?凌岳想不明白。
行军的队伍拐上了一条狭窄的山道。
左边是陡峭的山壁,右边就是悬崖,风从崖下灌上来,吹得人衣甲作响。
山道一次只能容两匹马并行,队伍被拉得很长。
凌岳正想着事,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猛的站了起来!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凌岳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掀去。
他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事发突然,凌岳来不及多想,全凭本能反应。
他没有去拽缰绳,而是腰腹发力,身体在半空中一拧,双脚脱离马镫,顺着马背滑向一侧。
下滑的瞬间,凌岳的双手抓住了马鞍边缘,双腿在崖壁上用力一蹬,借着反作用力,整个人紧紧贴在了马肚子边上。
战马还在甩动着身体,有好几次,凌岳的身体都被甩得悬在半空,脚下就是呼啸的山风。
“怎么回事!”
“凌爷的马疯了!”
前面的霍去病和后面的赵破奴都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勒马回头,但山道太窄,他们根本过不来。
李敢也停了下来,他看着在马腹上挣扎的凌岳,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凌岳不理会周围的惊呼,他集中全部精神,感受着马匹的每一次颤抖。
他用膝盖和手臂的力量,一点点安抚着战马,同时将身体的重心压低,避免被甩出去。
终于,战马的力气耗尽,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四条腿都在发抖。
凌岳这才松了口气,从马腹下翻身落地。他的额头全是冷汗,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
霍去病已经冲了过来,翻身下马,一把抓住凌岳的胳膊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凌岳摇了摇头,目光却冷了下来。他拍了拍战马的脖子,然后直接掀开了马鞍。
在马鞍腹带的内侧,一根黑色的细针深深的扎在皮革里,只露出一个不起眼的针尾。
针尖正对着战马肋下最敏感的软肉。
霍去病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凌岳小心的拔出那根细针,针尖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他从路边摘下一片草叶,用针尖轻轻划过,那片绿色的草叶,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
“好,很好!”霍去病的声音冷得吓人,“在我军中,对我的人下这种黑手!来人!彻查!把今天所有接触过这匹马和马具的人,全都给我揪出来!一个都不能漏!”
命令一下,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几个亲兵面色不善的冲向队伍后方负责马匹草料的辅兵,气氛骤然紧张。
调查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亲兵们先是封锁了区域,将十几个相关辅兵全部控制起来。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没有急着审问,而是先检查了所有人的手,很快发现一个辅兵的指尖有被针扎破的细小伤口。
面对质询,那辅兵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话都说不清楚。
“不是我……不是我……校尉饶命……”
“说!是谁指使你的!”赵破奴一脚踹在他身上。
那辅兵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向了不远处李敢的亲兵队。
“是……是李校尉手下的张三,他给了我一袋五铢钱,让我……让我把这个东西塞进马鞍里,说只是想让凌爷在山道上摔一跤,出个丑……”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了李敢身上。
李敢的脸色也变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人头上。
他一脚把自己那个叫张三的亲兵踹倒在地,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过这种事?”
霍去病根本不听他解释,提着剑,一步步走到李敢面前。
他每走一步,周围的士兵就感觉空气冷一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李敢,”霍去病的声音冷的像冰,“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敢看着霍去病那双要杀人的眼睛,心里也冒起一股火。
他猛的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我没做过!霍去病,你别血口喷人!就凭一个下人的疯话,你就想给我定罪?”
他话锋一转,扭头指着一脸平静的凌岳,冷笑着喊道:“我看,这根本就是一场苦肉计!”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愣住了。
“诸位都想想!”李敢的声音更大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翻盘机会,“他凌岳是什么人?一个来路不明的家奴!凭什么一进军中就得到校尉的赏识?先是救驾,再是献上马具,又是在沙漠里找到水源!昨天更是杀了匈奴主将!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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