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
这两个字让霍去病浑身一僵。凌岳的手从他掌心滑落，再没了动静。
霍去病呆呆的看着凌岳，脑子里乱成一团。
军师？
谁的军师？
是哪个藏在暗处，给匈奴出主意的王八蛋？
霍去病脑子嗡的一声，立刻把这个神秘的军师和之前那些不对劲的战况联系到了一起。
没错了，就是他！
这个看不见的敌人，不光在算计战场，手都伸到自己身边来了！
一股怒火混着后怕，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帐篷外，天色已经泛白。但上林苑的大营，却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被一股怒火点燃了。
汉武帝刘彻的御帐里，气氛冰冷。
地上跪着一排人，从负责上林苑防务的将官，到随行的廷尉，一个个抖个不停。
“在我的猎场里，当着我的面，刺杀我的将军！”
刘彻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吼也没有骂。但越是平静，就越让人从骨子里发冷。
他手里把玩着那柄原本要当彩头的赤霄短剑，手指慢慢摸着剑鞘上的花纹。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瞎了，还是聋了？或者说，你们跟那些刺客，本就是一伙的？”
“陛下饶命！臣等万死！”
底下的人头磕的砰砰响，谁也不敢抬头。
刘彻没理他们，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卫青。“大将军，你怎么看？”
卫青躬身行礼，脸色很重。“回陛下，这事不是偶然。刺客时机抓的很准，手段狠，目标明确，不是普通小贼。这背后，肯定有主谋。”
“主谋？”刘彻冷笑一声，把赤霄剑“啪”的一声拍在案上，“我不管他是什么主谋！我只知道，有人想动我的人！廷尉！”
“臣在！”廷尉官连滚带爬的跪上前。
“封锁上林苑！所有参加秋狩的人，一个都不许走！给我挨个查！就算是皇子，也得给我查清楚！”
刘彻站起身，眼神锐利，“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活口，或者人头！”
“遵旨！”
皇帝发怒，整个上林苑瞬间成了一座大牢笼。
廷尉府的官吏和卫士冲进了各个营帐。一时间，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重点排查的对象，自然是跟霍去病有过节的李敢。
当廷尉官带着人，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李敢的营帐前时，这位飞将军的儿子正在焦躁的擦着自己的长弓。
“李校尉，得罪了。奉陛下口谕，彻查刺杀案，请你和你手下所有人都出来，接受盘问。”
李敢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他猛的站起来，吼道：“凭什么查我？我李敢虽然看霍去病不顺眼，但不是背后放冷箭的小人！”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廷尉官面无表情，一挥手，“搜！”
卫士们冲了进去，把李敢的亲随一个个押了出来，按在地上。
李敢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抗，这是皇帝的命令。
盘问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什么结果都没有。
李敢手下的人都说在东边林子打猎，根本没往霍去病那边去。
就在廷尉官也觉得这条线索快断了的时候，一个负责清点人数的小吏，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声音都变了调：“大……大人！少了一个！李校尉的亲随，张三，不见了！”
李敢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三？
那不就是昨天那个穿土黄色短褂，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亲信吗？
“找！给我在营地里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廷尉官厉声下令。
一个时辰后，张三被找到了。
他被发现在一处放杂物的偏僻帐篷里，用自己的腰带，吊死在了帐篷的横梁上。
舌头伸出老长，脸色青紫，已经死透了。
李敢看到尸体的那一刻，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大人，你看这个！”
一个眼尖的卫士，从张三僵硬的尸身怀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钱袋被打开，黄澄澄的金饼和一些碎银子滚了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数量，不是一个普通亲随能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李敢。
人证、物证、畏罪自杀，所有证据在这一刻都对上了。
“李敢！你好大的胆子！”
廷尉官的眼神变得很危险，“买凶杀人，刺杀朝廷命官，事败之后还杀人灭口！来人！给我拿下！”
“不是我！我没有！”
李敢没法解释，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和金钱，脑子嗡嗡响，只觉得掉进了一个冰冷的陷阱里。他想解释，可谁会信？
就在卫士们要上前捆人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霍去病带着赵破奴，大步走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但那双眼睛里，却烧着吓人的火。
他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军师和凌岳微弱的呼吸声。
直到天亮时，刘曦带着医女赶到，用酒精消毒、缝合伤口这些没听过的方法，才算暂时保住了凌岳的命，但人依旧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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