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祁长治微微一愣,随即似有所悟,脱口而出,“等等……您认识他?他是我父亲!”
话音未落,柳柏已凝目细看,越看越是惊异。
眼前这青年眉骨间的那股凌厉之气,竟与当年踏剑而来的传鹰有七分相似!
更让他心头震动的是,略一感知,竟在这青年体内察觉到一丝微弱却确凿无疑的血脉气息——正是鹰刀所独有的战血传承!
刹那间,柳柏神色骤变,怔然半晌才低声问道:“你说……你是鹰刀之子?”
“不敢欺瞒前辈。”祁长治肃然拱手,“家父名讳传鹰,正是当年与您交手于剑阁之人。”
柳柏呼吸一滞,声音都不由沉了几分。
他万万没想到,除却北疆蒙元王庭那位之外,鹰刀竟然还有个遗孤活在世间!
“难怪……难怪你能做出如此不要命的举动。”回想起方才祁长治以自身为炉鼎,强行炼化大河剑意的一幕,柳柏终于恍然,“这份狂性,果然是血脉里带来的。”
片刻沉默后,祁长治再度躬身,语气恳切:“既然前辈曾与家父相识一场,能否念在此情此分,放冥王之女与宁缺一条生路?暂且罢手如何?”
“不必多言。”柳柏摆了摆手,“本阁早已收剑。
真正出手的,是岐山大师——连佛祖棋盘都现世了,你说,我能再动吗?”
他抬眼望向瓦山方向,喃喃自语:“那和尚到底想做什么?莫非……夫子他们真找到了对抗昊天的新路?”
祁长治闻言心中一凛。
原来,连悬空寺讲经首座和南晋剑阁的这位人间剑圣接连现身之后,岐山大师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否则,眼睁睁看着徒儿被围杀,谁又能忍?
佛祖棋盘乃佛门无上至宝,一经开启,光阴流转顿生异变——棋局方起,人间已三年。
凭此神通,可将冥王之女暂时封入虚界,避过眼下劫难。
但三载时限一到,若无人能破局而出,一切依旧难逃覆灭。
此刻岐山大师所能寄望的,唯有大唐书院那位十三先生能在三年内崛起,或书院再出一二位绝顶强者——唯有如此,宁缺与他身边的小侍女才有活路。
“多谢剑圣前辈成全!”祁长治回过神来,深深一礼。
“不必谢我。”柳柏冷声道,“是佛祖棋盘收走了他们,我的剑已感应不到其踪。
真正救他们的,并非本阁。”
“可在我突破之际,前辈若出手,她早已陨落。”祁长治却不肯起身,执意行完大礼。
柳柏一时语塞,脸色微僵,张了张嘴,终是默然受下这一拜。
随后,他神色转正,肃然道:“祁长治,当年我与你父亲传鹰一战,未曾分出胜负。”
“如今你既为其子嗣,这一战,便该由你代父续上。”
“不过现在的你还差得远。
待哪日踏入天人大长生之境,记得来一趟南晋,寻我一战。”
祁长治闻言郑重抱拳:“晚辈谨记。
必亲赴南晋,与前辈论剑!”
无论此前是否存有私心,此刻他已承下这段因果——不仅借用了剑圣的大河剑意,更借此一举迈入半步武道天人之列。
这份恩怨情仇,已无法轻易割舍。
言毕,他转身离去,身影没入水潭深处,悄然离开南晋。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柳柏伫立良久,低声呢喃:“那一天……怕是不会太远了。”
……
不久之后,祁长治再度催动天人大长生级别的神识之力,仅用十息,便重返故地。
“祁少侠,果然有些本事,竟能说动那位高傲的剑圣。”
“咦?你的气息……怎会突然强了这么多?”
见祁长治归来,李慢慢迎上前几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由衷的赞叹。
话音未落,他神色一凝,目光落在祁长治身上,满是震惊:“这才短短不到半炷香的工夫,你竟从陆地神仙第五境,跨入了半步武道天人的门槛?这……怎么可能!”
李寒依也抬眸望来,清亮的眼中闪过讶异,轻声道:“小师弟,你是如何做到的?这般突破,岂是寻常机缘所能成就?”
祁长治笑了笑,冲二人耸了耸肩:“在那位南晋剑圣身边,得了些微感悟罢了。”
随即转向李慢慢,略带苦笑地说道:“大先生不必过誉。
那人间剑圣之威,远非我所能抗衡。
他若真要出手,我也难逃一败——之所以收手,多半还是念着夫子的情面。”
“对了,十三先生和冥王之女,已被岐山大师收入佛祖棋盘之中。”
“怪不得我方才察觉不到他们的踪迹。”李慢慢恍然,“原来已入棋局。
棋中一瞬,人间三载啊……”
他微微叹息:“如此说来,小师弟与他身边的侍女,倒是可以暂得安宁。
可终究只是延缓风波,并未根除祸患。”
说到此处,眉宇间浮起一丝忧虑。
“正因如此,这三年时光,十三先生必须脱胎换骨。”祁长治点头接话,“否则,待棋局终了,迎接他的,将是滔天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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