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同时警惕着任何来自冥府的能量波动。幸运的是,谢必安或者他同僚的身影并未出现,不知是宽限期未到,还是张楠上次分担血契时做了些手脚,暂时瞒过了稽查司的耳目。
书店白天照常营业,生意依旧不温不火。偶尔有熟客来,会关切地问一句“林老板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我都只能含糊地应付过去。
直到这天下午,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书店。
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质地考究的深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像个成功的学者或商人。但他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干净得……过分。
他没有去看书,也没有去奶茶店,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您好,请问是林墨,林先生吗?”
我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我是。请问您是?”
男人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双手递给我:“鄙人姓秦,秦颂。是一家私人收藏基金的经理。”
我接过名片,触手冰凉,材质特殊,上面只印着名字、一个看不出归属地的电话号码和一个抽象的徽记,没有任何公司名称和头衔。
“秦先生有什么事?”我问道,目光扫过一旁的张楠,她对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也看不出此人的深浅。
秦颂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变:“听闻林先生家学渊源,尤其擅长古籍修复与鉴定。我们基金最近有意向收藏一批……年代久远、具有一定‘特殊历史价值’的文献和器物。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轮回书店’或许能提供一些……特别的渠道和建议。”
他的措辞非常谨慎,但“特殊历史价值”和“特别渠道”这几个字,像针一样刺了我一下。
“秦先生可能找错地方了。”我保持着冷静,“我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旧书店,兼卖点奶茶,对您说的收藏,不太了解。”
秦颂脸上的笑容深了些,仿佛早料到我会这么说。他向前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我们三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
“林先生不必过谦。我们感兴趣的,并非凡物。比如……能够镇压一方气运的‘基石’信物,或者……记录着某些不应存于世间的‘知识’的孤本。我们相信,在这间书店里,或许能找到我们想要的……‘钥匙’。”
基石信物?不应存于世间的知识?钥匙?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这话,几乎直指书店的核心秘密和黄杨木牌!他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这些?
是冥府派来试探的?还是……其他觊觎书店力量的存在?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秦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
秦颂直起身,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仿佛我的拒绝也在他意料之中。他再次递过来一张黑色的、材质类似名片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烫金的电话号码。
“没关系,林先生可以慢慢考虑。这是我们基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改变了主意,或者……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似乎在我胸前的木牌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微微颔首,转身从容地离开了书店。
他走后,店里陷入一片死寂。
我和张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警惕。
“他是什么人?”我捏着那张冰冷的黑色卡片,感觉它像一块烫手的山芋。
张楠眉头紧锁:“不知道。身上没有冥府的气息,也没有寻常鬼祟的阴气。但他说的话……太精准了,像是非常了解书店的底细。”
“基石……钥匙……”我喃喃自语,“他是在暗示木牌?还是在指……书店底下那个‘存在’?”
这个秦颂的出现,像一颗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深远。
血契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地底的存在蠢蠢欲动,冥府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高悬,现在,又来了一个目的不明、深不可测的“收藏家”……
四十九天的倒计时,仿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加快了流速。
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阳光明媚,人声鼎沸。
但这间小小的书店,却仿佛风暴眼中,那片刻的、虚假的宁静,即将被更猛烈的浪潮彻底吞噬。
我将那张黑色卡片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刺激着神经。
麻烦,果然从不单独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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